青霉素的制作虽然失败了,但郭三并不觉得沮丧,毕竟夏聆琴的病已好转。对于她自己来说,倘若万一得了甚么病,以宋朝现有的医学技术,想必也无大碍,于是她捧着瓷罐来到河边,将南瓜倒入河中,又洗净了瓷罐。
回到安养院后,郭三将瓷罐放进厨房,刚返回院中,便见木化香背着双手,笑道:“郭三,你猜我手里拿的甚么?”郭三心想:“我离开的时候,陆单与九九正在吃炸糕,莫非化香姐姐给我留了几块?”笑道:“是炸糕吧?”木化香摇了摇头,道:“不是,再猜。”郭三又想:“前几天,王淡曾向知木哥哥要一把雨伞,后来陆单也想要小花伞,难道给我做了一把?”问道:“是小花伞么?”木化香依旧摇头。
郭三猜了多次,始终猜不着,但想必是一件好玩的物事,心中好奇,跑到木化香身后一看,见她手中握着十几块小木片,均为圆盘状,边缘带了许多小齿,正是自己绘制的渐开线齿轮。郭三欢呼一声,从木化香手中接过齿轮,取了两个同模数的放在一起,比对之后,不禁大喜,两个齿轮完美啮合。再看齿面,被磨得甚是光滑,像用铣床加工过一样。
木化香笑道:“怎样?还满意么?”郭三大声道:“满意!”眼珠转了几转,又道:“化香姐姐,我要制作一件极有趣的玩具,如今只完成了一半。”木化香点头道:“嗯,我猜就没做完。”心想:“知木曾经说过,他从事木工多年,从没见过如此精妙的齿轮。郭三这丫头可不简单。”
在宋朝时,齿轮的应用已有普及,一些水轮车、天文仪器中经常用到齿轮,但当时的齿面都是圆弧,又或是最简单的直线型,啮合时必然会产生摩擦。郭三画的叫作“渐开线”齿轮,任意两个同模齿轮啮合时,齿面间并不会相互滑动,可谓最优化的设计。
木化香问道:“郭三,齿轮做好了,接下来是否该制作轮架呢?”郭三明白她说的意思,点头道:“嗯,是该制作轮架了。”捧着那十几只小齿轮进入卧室,放入箱中妥为保管,随后取了两页纸回到院中,说道:“化香姐姐,这就是齿轮架了。”
木化香接过图纸一看,只见有四个形状,正是木制齿轮架。第二页纸上画了十几根木棒,九根标有“轴”字,其余的却是“销”。
郭三道:“我娘说,做好齿轮架,就算成功了一半。” 木化香赞道:“你娘真是一位奇女子,懂得这么多。”郭三甚是得意,道:“我娘懂得可不止这些。”心想:“如果我还要制作甚么新玩意儿,就全归在宋朝妈妈的身上,反正谁也无法对证。”
次日中午,吴能来到安养院教书。郭三盼着他询问那晚之事,谁知吴能始终没问,似乎早已忘了,又或者说,他根本就不是那黑衣人。郭三突然觉得自己可能真的猜错了,吴能原本就是一个文弱书生。
散学之后,吴能抱着几本书离开。郭三尾随在他身后,只盼他突然回头,问道“郭三,那天晚上你都看到了甚么?”于是她就反问“哪天晚上?”如此说一阵,自然解开了所有谜团。
然而吴能始终没有回头,只是抱着书本走路,随后转入一条小道。郭三甚是失望,寻思:“书中曾讲,武林高手可以听到人的呼吸声。吴学究只顾着走路,丝毫不察我就在身后,看来他果然是个书生。”感慨一阵,再回过神来时,见前方不远处就是夏聆琴家,又想:“我去探望夏姐姐,或许能套出一些秘密。”
自从那晚之后,郭三心里始终有事。在她想来,应当有人主动找到她,问她那晚看到了甚么。然而别人谁也没问他,反倒是她整天东奔西跑,试图探听真相。
夏聆琴家的院门敞开着。郭三进入屋内,见夏聆琴与绿竹正在收拾包袱,一颗心沉到了底,暗想:“她们在收拾行李,莫非要离开南河镇?”也没心思说话,只是坐在桌边,怔怔地出神。
夏聆琴看她郁郁不乐,问道:“郭三,谁欺侮你了?”绿竹笑道:“姐姐想多了,南河镇的孩子没人敢欺侮郭三。”夏聆琴也笑道:“这倒也对,郭三就是孩子们的头领。”
郭三听她二人将自己与“孩子”相提并论,心中老大不是滋味,愠道:“欺侮我的不是孩子,是大人!”夏聆琴问:“是谁?”郭三道:“是张五哥!”
绿竹吃了一惊,问郭三道:“你见到张五哥了?”郭三不答反问:“绿竹姐,你怎不问我为何认识张五哥?”绿竹呆了一呆,张大嘴巴,不知如何回答。夏聆琴劝道:“绿竹,你怎与小孩子拌嘴?还不快收拾衣服?”
郭三听到“小孩子”三字,心中更是不悦,蹭地站了起来,正要说“我不是小孩子,你们的秘密我全知道。”却见自己比那二人矮了半截,不禁一阵懊恼,原来她真的是个小孩子,复又坐回椅上,问夏聆琴道:“夏姐姐,大理好玩么?”
夏聆琴正在叠一件长裙,听郭三问出此话,呆了一呆,手上的动作也为之停滞,随后微微一笑,道:“大理四季如春,应当好玩。”一边说着,一边走到书架旁,取下那把红色的古琴放在桌上,道:“郭三,这把琴送给你。”
郭三的眼泪在眶中打转,摇了摇头,撒腿跑了出去。绿竹追到门口,喊道:“郭三,回来!”郭三丝毫不理,沿着小路疾奔,心中只想:“夏姐姐果然要离开了,临走前还送我一把琴作为留念。”脚下发力,越跑越快,仿佛她远远地躲开,始终不拿那把琴,夏聆琴便无法离开。她边跑边想:“我视你们为最好的姐妹,你们却将我当作小孩子,真是太不公平!”跑了许久,终于觉得有些累,坐在一棵柳树下,大口地喘气。
忽听一小女孩的声音:“姐姐,我要那枝柳条。”循声望去,见不远处站着一位七、八岁的小女孩,旁边陪了一位少女。
那小女孩指着郭三头顶的柳条,对那少女说道:“姐姐,我要最长的那根。”那少女道:“好,我去折下来!”走到郭三身边,踮起脚尖,扯了一根柳条。那小女孩拍手笑道:“对,就是最长的这一根!”
郭三看她二人姐妹情深,触动心事,突然间放声大哭,想起自己的不幸,无端地离开熟悉的环境,来到陌生的宋朝,而她最敬爱的姐妹却对她不再不睬,决绝而去,此生多半无法再见,哭到伤心处,当真是天愁地惨,目断魂销。
那少女不知郭三为何大哭,只道自己折了她最心爱的柳条,忙拉着妹妹离开。
郭三哭了一阵,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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