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之后我就将自己关在屋子里,怎么也想不明白阿澈是从何时起对我动起了别样的心思,又或我自己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做了什么不该有的举措令他产生了误会?且不说我与他之间仙凡有别,便就是帝君也容不得我这枚芝麻小仙去荼毒他的孙儿,更何况我一直心心念念人的是夜阑。
思忖一夜无果,站起身的时候觉得一阵目眩。这时才发现从昨晚回来到现在我还未换下那一身湿漉漉的衣裳,现下半干不湿的妥贴在身上还可拧出水来。
门外,传来了同样一夜未眠的声音,“奚奚……”
若是平日,他定然连叫门也省了,今日这般守礼,更是教人心感不安。
我张了张口,顿觉嗓子眼干干哑哑的,指尖还未触及门栓便就头重脚轻地栽倒下去。
视线渐渐模糊的时候隐约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慌慌张张地破门而入,在他朝我靠近的时候我已沉沉地跌入了一片黑甜的梦乡中。
神仙会生病吗?
在我倒下之前一直不以为然。我觉得神仙之所以有别于常人,大概就是他们有着一副长生不死的身躯,以及变幻莫测的仙术。所以老君的丹炉里才没有普通的病痛丹药,有的大抵都是些仙丹妙药,譬如常人吃了可以升仙之类云云。
当苦涩入口时我再也忍不住蹙眉,他果真是有越来越有耐心了,不论我如何紧闭牙关他都有法子将那呛鼻的汁液从我口中灌入。
豁然张开眼,就不信吓不死你。
一个怔忪,那人含在口中的药汁径自吞咽下腹,瞅着我精气神十足的面庞便道:“赤脚李的药还真是管用,才服三剂你便就醒转过来了。”
这……
他说三剂。第一剂我完全没有印象,第二剂我意识朦胧,无力反抗便就逆来顺受,第三剂也就是这一剂了。
“阿澈,你……”我略带着点戒备的神色看他,虽然已经猜到他是如何喂我吃的药,可我还是希望误会到此为止,我不希望因为我而搅乱了他本该有的平静生活。
“你饿了吧,我去拿吃的来。”他似乎有意在回避我的话,搁下碗,匆匆出门。
接下来的几日我们都在这种方式下度过,不论怎么样,阿澈总能找出借口回避掉我想与他谈的话。这二日更是借着送酒的名义深夜才归,没说上几句话便就喊累喊困要歇息。
我坐在树阴下,打算来个守株待兔,不论他多累多困多想歇息,我今晚都要与他把话说清楚。
而这一守还未守来阿澈,倒是守来了一个多年未见的故交。对我来说多年,对他来说只不过是多日不见而已。
那人一贯将热情当表情,不仅无声无息的出现在我面前,吭也不吭一声就拽起我抱了个满怀。
随之便就开始了自说自话,那势头,拦是拦不住了,只能由着他自由发挥。“花花,你怎么跑这儿来了,自打归墟归来后我就没见过你。呀,怎么清减了,定是想我想的吧。”
“放开她。”门前,有人拎着两大只酒坛朝着树下的我们喝声。
咣当咣当两声响,青影便冲了过来,个头一点也不亚于浑然忘我的人,攥紧的拳头毫无犹豫地往那人面个招呼去。
“哦混账,谁,谁打我。”阿澈这一拳出的不轻,足足令天葵在原地打了个转,一时分不清南北有些晕头转向的样子找着凶手。
“花花,这小子是谁,太没教养了。”天葵一边揉着面颊一边打量着盛气凌人的阿澈。
阿澈可懒得跟天葵闲叙家长,高撸的袖子摆明了很乐意再请天葵吃一拳。
“阿澈,你若是再这样我可生气了。”我的语气绝对严厉。以致于阿澈顿住了足,天葵圆睁了眼。
“你说什么?他是阿澈!那个冷酷的小天孙。”
我知道这事要让人接受起来是有些难度,可让仙接受起来应该不难才是。
当初我陪着阿澈悄无声息的下凡来,就连王母娘娘也被蒙在鼓里,更遑论他人。只当是百日之后,天界从此就没有阿澈这号人物存在过,一切的一切都恢复如常,尘归尘,土归土。
“既便是这样你跟着他下来凑什么热闹,这么多年来没把你闷坏吧!”天葵不住地揉着面颊,边龇了龇牙边朝着廓下那个不怀善意的人觑去,“他怎么长大了比年少时还要讨人厌啊,你确定都是你教育的他吗?怎么像是跟野兽一起长大的,太凶残了。”
这个……我不知道该如何与他解释,其实阿澈这些年来的脾气一直都挺好的。除了会拿冷眼去瞧那些三姑六婆外,还真没跟谁急过眼,吵过架,更别提动粗了。这一次,“或许他将你当作了登徒子来对待。”
天葵不自在地抽笑了声,扯动了面颊又是吡气不住,“我的样子不似登徒子,他那副样子倒是个十足十的捍夫。”
见我无语,又自建议,“花花,反正他现在也已经长大成人了,你就别再干涉他的生活了,就你这样一个貌美如花的姑娘成日搁在他身边,有哪个姑娘敢来靠近他。你信不信,只要你离开,我保证他立马成家。界时生儿育女,寿终正寝还不是眨眼间的事情,你留在他身边纯粹添乱。”
我想想也是,帝君只是教我照料他在凡间的生活,如今他都会照料别人了,有没有我其实也没多大的差别。遂以转头又与阿澈说了这个想法。
闻言,阿澈用更加哀怨的眼神凝视着我,“为了一个花心的瘟神你要弃我而去。”
这话说的重了,我怎么可能会为了瘟神,“我这都是为了你好,你权当我嫁人了,我会回来看你的。”这样他应该就会摆正自己的情感吧?
“为什么要这样?我哪里做的不好你说,我可以改。”像是怕我抛弃他一样,连语气也变得有些卑微。这哪里还是当年那个脾气硬臭的少年,委曲求全的教人心疼。
“阿澈,你不要这样,你对我的感情也许不像你想象中的那样。我一直把你当作亲弟弟对待,我从来没有想过我们之间……”我无力垂了手,这事解释起来真是费劲。且别说我从未对他起过杂念,这样的一株嫩草我怎么吃的起。
“不要走,为了我。”沉吟了片刻后,他低着头悲恸地说着。
我忽然有些于心不忍,如果不是天葵与我说道这些,也许我从不会去想着主动离开阿澈。他长寿,他儿孙满堂,他会有爱他的人与他爱人,但那个人绝对不会是我。而我对他也从来没有存过一丝邪念,荼毒他委实是罪过。
我后退了步,瞥眼那边厢仰头望月的人,“没有我你会过得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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