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阳宫。
“皇后娘娘,那些侍卫们阻拦不让进。”粉衣宫女脸色惶恐的跪在凤辇外,小心翼翼的嗫嚅着回话。
坐在凤辇上的南宫惠皱着眉头,听到上前交涉的宫女这番话后心下更是心急如焚,立刻示意宫人扶她步出凤辇,急步上前,便要硬闯。
“锵戟”两声,那拦在宫殿门前的四名侍卫立刻架上兵刃不动如山。
南宫惠眼看着宫门不得迈入,瞪着眼前这几名阻拦的侍卫更是恨不得全杀了泄愤。“放肆,本宫要进去看自己的儿子你们也敢拦着?”南宫惠怒火中烧的看着景阳宫院外大马金刀阻拦的侍卫们,平时温婉淑德的样子此刻早已被怒火焦虑所代替。
然而那拦在前面的众侍卫们皆是面有难色的面面相觑,挡在宫门前的四人脚下却始终不曾后退一步。
“末将禁卫队长参见皇后娘娘。”就在这僵持不下之时,终于自景阳宫内步出一位带头的,言词恭敬的对着南宫惠见礼,只是那微微低下的脸上,神色隐隐有些为难。
南宫惠正在火头上,终于见到个管事的,一双凤眸凌厉的盯紧了他,冷笑道:“好你个禁卫队长,竟敢阻拦本宫的凤驾,忤逆犯上可知该当何罪?再若阻拦,本宫让你立刻人头落地。”南宫惠平日里虽然待人不曾如此苛刻犀利,可只要一想到那个孩子现在还昏迷不醒人事,心下更是疼痛难当,是以说话间那隐藏的嗜血一面渐渐露头。
禁卫队长闻言,冷汗是刷了一下从额头上冒了出来,半跪着的膝盖扑通一声,全跪了下去,为难不已的道:“皇后娘娘,您这是在为难末将等啊!皇上圣谕,这宫中任何人都不得擅自打扰太子休养!否则……”说到最后竟是有些无力。
想来也是,谁他妈的愿意做这等不讨好的差事?一边是皇上,一边是皇后,宫里头权力癫峰的两大人物,他只不过是个小小禁卫队长,谁都不能得罪,也开罪不起。还好刚才远远一见着凤驾便知道事情不妙,立刻差人去禀告皇上这里的事了,否则他还真不知道能不能见到明天的日出了。
南宫惠凤眸喷火,盯着跪在地上的禁卫队长,一抹狠厉之色一闪而逝,“来人……”不待南宫惠下令将眼前的人给砍了,便被身后不远处来的一拨人给打断了话茬。
“儿臣见过母后,母后万福。”皇甫天翔被人扶着走下轿来,状似虚弱不已的见礼。皇甫国的宫中例代规矩,众皇子皇女们皆称呼皇后为母后。
南宫惠一见着脸色苍白的皇甫天翔,这才稍微冷静些许,立刻想到了他身上的伤是为了天下所受,也就不计较适才被打断的恼怒。
只得强压下心中焦虑,一脸慈爱关心的走上前,将皇甫天翔扶了起来,顺手紧了紧批在皇甫天翔肩上的明皇色的斗篷,微微有些叹息的轻责道:“你这身子的伤还未好,怎么不好好歇着?这天还未暖,若是吹了风受了凉,可如何使得?天下那孩子若是知道恐怕又要难过了。”
皇甫天翔闻言低着头的双眸一暖,可转眼想到天下如今的病情竟然严重到连皇后都不惜放下身段来硬闯景阳宫,那好看的眉宇立刻又皱了起来,关切不已的抬头看着南宫惠,急急询问道:“母后,五弟他究竟怎么了?”
南宫惠闻言双眸一黯,也顾不上回答。转过身,冷冷的看着那跪在地上的禁卫队长,一甩凤袍,满目威仪的命令道:“给本宫将这几人拿下。”那跟着皇后而来的侍卫们立刻蜂拥而至上前架住阻拦的侍卫。
皇甫天翔一看这架势心头一凛,深深的看了一眼那宫门却还是什么话也没说,只得让人搀扶着,跟着南宫惠朝景阳宫内走去。
一众人,随着皇后急步所过之处,宫人们皆是跪了一地,大气也不敢喘。
“兰香姐姐,皇后娘娘与大殿下来了。”一听到动静的小宫女急忙的在帘外通告。
“知道了。”兰香这才将怀里的小主子小心翼翼的扶着躺下。
不一会,门外被打开,兰香便听到皇后娘娘在门外吩咐,“都给本宫门外侯着,御医来了立刻宣进来。”
兰香看了小主子苍白的脸,将那额头上的微热的巾帕换下,这才跪在床边迎皇后进来。
南宫惠率先走进了寝殿,一眼望去,便是躺在床上脸色苍白如纸的孩子。脚下一顿,眼眶立刻就红了。那是她的儿子,不过九岁却受尽磨难的儿子。南宫惠咬着唇缓缓的朝床边走近,脑海里却不停的回想着那个孩子出生以来的情景。那近一年犹如冷宫的日子里,那个孩子的双眼除了自己便不在有别人。
“乳娘,这便是我生下来的皇儿?”
“天下睁开眼了。”
“天下喜欢娘亲呢!来,再笑一个哦,乖!来,天下,叫声娘亲听听。”
“娘亲要给天下画像,所以不准睡,不然娘亲可是要生气了哦。”
“娘弹筝给天下听,天下喜欢就要给娘笑一个哦!”
……
“娘……”天下第一次呀呀学语时,那满是依赖稚童在她怀里叫着自己。
“儿臣的周岁之礼,仅要母妃能够得到幸福,别无它求!”周岁之礼时那小小的人儿为了自己而成为众矢之的。
……
南宫惠捂着脸,不想让那呜咽之声流泄而出。眼泪却是簌簌落了下来,神情凄婉,泪眼朦胧的走到床边,缓缓坐下,颤抖的伸出手想要抚摸那张精致的小脸,然而却看到自己断了指甲了手指上尤带着斑斑血迹,终是忍不住将躺在床上毫无生机的天下一把拥在怀里,满腹苦涩难以言说。
一边是自己明知不可为却还是偏偏动了那情,爱上的灭国仇人,一边是自己骨肉相连的亲子,为了保护亲生儿子她却又只得受制于南宫家,不敢有任何动作,让她自此成为夹缝之中生存的一颗棋子。如今她终是因自己的无能而伤害了儿子。她恨,她怨,她悔,可这一切的冤孽又何时才到尽头?
皇甫天翔复杂的看着南宫惠抱在怀里的苍白神色,心中纠结复杂不已,正待上前劝慰几句却蓦然间浑身一震,呆在原地。好容易回过神来,尽量压下胸中的惊涛骇浪,意味深长的扫了眼一直跪在床边不语的兰香,心下总算明了为何要叫自己过来的原因了。
流转眼角瞥了眼扶着自己一直低着头的太监,这才冷冷低喝道:“你出去。”
身旁的太监应诺一声,连头也未曾敢抬便如获大赦般躬着身子迅速的退了下去,必竟在这皇宫里头许多的事是不能看也不能听的。
皇甫天翔见南宫惠不停的落泪,并未注意到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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