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要说:
路遥知马力不足,日久见人心叵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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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底下顶顶没脸的事,便是摔了脸子,完了还做不到甩甩袖子跑开,却傻呵呵侯着人家来认错。
我躺着怏怏翻那册《河蟹三吃》,虚掩着门,等着人来敲门致歉。
结果人压根没来。
书翻了总有几百年那么久,阿金来唤我吃晚饭。我慢吞吞地踱去了,见梁颂的房门还是紧闭着的。
到了花厅,他果然不在那儿,我一人囫囵吞了点饭,没甚心思细嚼,抹了嘴就回去困觉了。
自然是睡不好的,也不晓得该拿什么动物出来数数。窗外的蔷薇花苞已然悄悄地打开了,风这会儿送来郁香阵阵,更扰得我没法子安眠。
他倒有心思睡,不晓得是哪家软玉温香,把他累垮成这样。
我与梁颂这场毫无来由却来势汹汹的情,恐怕就这么无疾而终了罢。他临行在我耳边腻歪的种种,我只当是他一时间乱了神志的昏头之作。
只是,他刚才分明笑得就像这晚春的每一个早晨,那样热烈。还张开了臂膀待我扑。
这厮,我不扑去,他就骄傲成这德性?
难不成,我还得后悔方才不曾扑么?
我并不悔,本来我心就甚忐忑,如今有了个答案,总好过总飘着。
可见我也没什么心肝。就这么胡琢磨番,竟还是睡着了。虽然睡得可浅,比前几日到底踏实些。那日梦里打梁颂唇齿间传出的血腥气,如今细琢磨,不过是我自己躺着时咳出的血罢了。
好歹他无事,半点事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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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晨,鸟叫了好半天,我才郁郁起床,路过偷瞥眼梁颂那屋。
这厮真他妈没心没肺,我怀揣着一番壮志未酬身先死的惆怅,折腾成那样才昏沉沉睡了觉。他倒好,屋门依然紧闭,估计早就睡得饱饱,还在那儿赖床。
迎面又撞着风流。这厮估计要上后园子遛弯,一见着我便兴奋地抓耳挠腮:“表妹,昨夜过得可尽兴?”
他遇上过梁颂了?我呸了声,也没问一句,径自去吃早餐。
尽兴个鬼。
梁颂居然在前厅,我目不斜视故意不打算发现他,结果还是忍不住瞟了又瞟。
瞧着那张多日不见的俊财主的侧脸,那面色却仍嫌灰暗,我不都说了,备不住人家这就是肾亏。这个我懂,才十天工夫就这样,他不见得有多顶事。故而不屑地低低嘀咕了声:“搞不好,不过也就是个绣花枕头。”
他应该听不见,但他抬头了。我不声不响埋头吃东西,知道他注视了我好一会儿,不过一样一言不发,连个招呼都未曾打。我靠,小气成这样子。
我尽量目不斜视将一餐早饭囫囵吃罢,我离了花厅那刻,他拦都不曾拦。我满园子地寻了风流,我说,要同他一起上麻将馆去。
玩法纵然是倚靠仙术出千换牌的下作玩法,挣的纵然是杯水车薪的金子,好歹也算在办差。我耽误了太多时日,回去也该有些交待。
风流见我反常,直摇头:“表妹夫这么风尘仆仆地回来,你也不问声人家究竟遇上了什么事?表妹,你是不是连个说话机会都没给人?”
我呸,我留那门,是个人就能一巴掌推开;他十天前留了那些个话,是个人,就该跑来圆说圆说,哪怕他清醒了,说话就盘算着撤。遇上了什么事?人家愿说的自然会说,不愿说的,我难道死乞白赖问去。
“你不爱去就滚。姐自个儿去。”我执意要去做什么,马拉不回。
何况风流总有些惧我,不敢同我太过争辩。
本来我也不曾胡闹,沙财主那厢,梁颂人既在,自然有谋划好的法子应对,小仙我本是个充数的,犯不着跟着添乱。
我这么号孤苦伶仃的病秧子小仙,更犯不着去叨绕他一个本来该当及时行乐的凡间财主。
不是一条道上的人,就算我啃熟一屋子的春宫,还不是它娘的一样有心下手,无力回天。
此番壮志未酬,白打一会劫,白呕一会血。
他肾亏。我甚亏。就当是两厢扯平了,谁也不欠谁。
嘿,我还赚得了六册春宫,一册食谱。
我掸掸衣服,便同风流上了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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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服不行,小仙我这天果然赌运奇佳。
中午我找间屋好歹补了觉,一起,同三个胖得走不动道的财主打了八圈。
我靠,三圈天和,另外五圈我一千未出,把把自摸。我气不顺,一个话痨打八圈愣一句话没吭,把那仨胖子气的。我沾了俩小胡子上的阵,人以为我是个白面小公子,不想迎了尊赌神来。
不是我赢了金子就想收山,实在是没心思再玩下去,满腹的憋屈,需要静静疏解,哗啦啦的麻将声只能把我这些个心绪埋得更烦燥。
要不是窈窕给他们讲,我是她特地从外乡请来的麻中高手,那仨胖子估计不会放我出那扇门。
从那桌包间里退出来至前厅,探脑袋出去望望天色,已然不早了。
窈窕递碗茶给我:“别打了,今儿歇歇。你不是知道,这千不能圈圈出,得让人家赢两把,才好划拉别人口袋里的金银。怎么今儿昏了头?三把天和,谁信?”
我吃了枪药:“我出个鬼千了?天地良心,我什么都没做,天和天和,那就是天要让我和。赢牌就是好事?他们同我这倒霉催的家伙计较什么?”
窈窕细心,问了句:“梁爷回来了是不是?闹脾气了?”
我别开脸:“你少提这人。”
窈窕笑:“葡萄,你知道我为啥要开麻将馆?”
我摇头:“恕我见识浅薄,开一间这日进斗金的营生,还用寻旁的理由么?”
窈窕哼一声:“我像是缺银子花的主么?我开麻将馆,自然是来寻我的情郎的。”
我噗嗤喷了口水:“敢情你喜欢赌鬼?”
窈窕并不搭理,却回忆道:“葡萄,你不晓得,我原是只九尾妖狐。”
“呃?”
她并不理会我的震惊,接着说:“我不是想说与你我的身世,只是想告诉,多年前,我遇上梁爷,梁爷出钱给我开了这家麻将馆。那时候我告诉他,我来人间是来寻我家那位完美情郎的,我才不要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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