揉天应学,挤按睛明穴,揉四白穴,按太阳穴,轮刮眼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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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柜居然不怵,一拍大腿:“嘿,老子正愁一身功夫没处用去,等的就是你个打劫的。老子行不改名,坐不改姓,纵横上古仙界百亿年,人称天界一坨红,玉帝钦封‘天赋一饼’的郭大饼是也!小毛贼,你打算劫多少银子,你且说个数,我取来银子让你听个响头,也好死个明白!”
嘿,还是个硬手,竟敢冒充天界人士。纵横上古仙界百亿年,我都没听过这么一坨!不过打劫确是我理亏,要不是打定了主意不求人,也不至被人当个小毛贼。
清了清嗓子,定了定神,忍住笑,学了那戏文里的贼人强盗,再配上点小仙我惯常的流氓腔:“掌柜的,我别的不要,只求几册您私藏的风月秘戏图。命比书要紧,您仔细掂量。”
郭大饼僵立了一会儿,在那儿支支吾吾:“什么风月秘戏,我我我……我没有这个!威武不能屈!你举个扇子是要打穴么?”
我举把扇子,把它冥想成刀来着,这下子看来歪打正着了:“嘿嘿,你还算识货。我知道你有,赶紧交东西。”笑得很得意,其实心里没甚底气,他要没有,我难道还要走街串巷再找一家书肆。
郭大饼面不改色,道:“小夜,你不是也会打穴?你把口诀说来,饼叔我现学现打,怕他什么?”
我心头一惊,没吃早饭,我法力够是不够?
那小夜在旁喃喃道:“啊,是,我会!我想想啊……嗯,对,这个——揉天应学,挤按睛明穴,揉四白穴,按太阳穴,轮刮眼眶……”
……
不仅仅我,郭大饼也呆住了,张大了嘴,像是刚被雷打得不轻。
她说的这个,我好像有点印象,似乎是听老君家的童子说的,这……是保养眼珠子用的要诀啊。
敢情两方都不会打穴的外行,在那儿胡闹。棋不逢对手,有欺人之嫌,不好玩。
我扇子一挥,改了主意:“再不交东西我改劫色。”一把扯过小夜,一臂拴紧了,扇子架上她的脖子。
这小夜是沙财主的人,经的世面想来不少,可显然没遇过打劫,在我手臂里瑟瑟发抖。
郭大饼神色略慌,还是强硬道:“你别伤她,我真没那玩意。”
他们一定把我的扇子想成什么独门利器了,不敢小视。
我险些信了他,最后再逼了一逼:“我不伤人。不过,你俩自己掂量,瞒天过海,还瞒过了沙财主,在这厢偷情不算,还坑了她的银子,开了这间书肆,我说的对是不对?郭大饼,你既是天界的人,自然不怕她沙财主,可你得思量思量小夜,我得不得手没甚紧要,可你俩要知道,若我出了什么岔子,我的同伙会把小夜的行为告诉沙财主,到时候,那心狠手辣的财主,哼哼……”
沙财主是不是心狠手辣,我并不晓得,不过是胡诌一通,东西求不来,但求个全身而退。
不料那郭大饼被我刺到了软肋,沉默了会儿,居然连声道:“大侠且慢大侠且慢。”转身走开去。
我不依不饶,依旧用扇子架着小夜脖子,等他作为。
郭大饼来到一个架子前,取下一部名为《四书》的大部头书,打开,我靠,妙啊,原来是只中空的大盒子。
他低头一通又擦汗又翻找,掏出四册递给我,我一手仍架着小夜脖子,一手接过瞧:《花营锦阵》、《风月机关》、《鸳鸯秘谱》、《青楼十景》。
我随便一翻,觉得还行,不过心知,这厮肯定没交底,故作老练,将册子扔一边,把头直摇。继续诈。
郭大饼又翻,一会儿又递来两册:“大侠,这回可合心意了?”
《干柴盼烈火》,《云雨会巫山》,我又翻了两眼,再摇头,再诈。
郭大饼再翻,磨磨蹭蹭递来一册,带着哭腔:“这回真没有了,大侠,您眼睛是真毒。”
我低头看:《河蟹三吃》。
得,收工。
我扛着七个册子得意忘形出了门,脸上还蒙着那块包袱皮。
只听得里头那俩在吵架。
小夜骂:“好啊,郭大饼,私藏那么多本春宫,趁我不在可劲儿读,是不是!色胚!”
郭大饼委屈道:“这不是空虚么……喂,我读这个为了谁?现在一本都没了,你不哭反而骂我!唉,被人要挟的滋味真不好受,只可惜了我一身的功夫,没处使……”
小夜还在骂。
我走过一个街口,扯下包袱皮,包上那七个册子,窃窃笑。
今天作恶作得不轻,这俩,愣是被我一把蒙事的扇子唬弄了去。小仙我今儿权宜之计充回恶人,改天寻个机会给你俩弥补弥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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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他们倒霉,书肆干嘛开的那么早。
这会儿我发现时辰尚早,日头都还在东边挂着,不曾高升。
来路上有记号,我笃定往回走。
回去时一路顺当,可数到第九堆石子堆时,出了岔子。
那堆石子不见了,我四下里找,一路都是散石子儿,我堆的那堆,许是被什么人马给踢散了。
我彷徨四顾,没见着梁颂家招贼的飞屋檐。
我随便攀上一处围墙,想骑了墙头在高处望望,看能不能找见。
结果一只手刚扒过墙头,冒了丁点头,脑袋都没露全,打围墙内传来一声:“来人可是壁虎仙子?当真好兴致,这是夜会情郎,方才归来么?”
我靠,谁那么损,大白天贴了墙根子等着骂人壁虎。
我看都没看就打算开骂……等等,仙子?我靠不对啊,差点没一个激灵跌落了。
我的身手还真不比那壁虎差,急急再使一把劲,另一只手也搭过了墙头,将身子那么一耸,半个人就这么挂在了墙头,样子甚狼狈。
一低头,总算瞧见了梁颂,他这夜看来仍是歇得不错,又是一脸的神清气爽,看见我,分明藏在嘴角的笑意,教他给生生憋了回去。
昨夜之前,我只知道梁颂生得好,还是头回好意思在白天凝神细细瞧。哎哟喂,不看不要紧,看了才发现,往日里好些妙词,咱是但知其义不解其意,这会儿拿来说梁颂,还嫌不够,还嫌矫情,还嫌那些个浊词堆砌起来淹了他的本来玉色。
非得夸一把,也只能低头叹句,好吧,是我小人得志,我折了琼枝,我杵了玉屑,我这回奢侈大了我。
好罢,就算是小仙我自买自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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