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河僵直着身体,全身的血液在那一刻降到了冰点,就连颊边缓缓淌下鲜血的伤口所带来的疼痛也半点感觉不到。他的手顿在半空中,维持了被苏忆殇拉下手腕的动作。
他的目光,瞬也不瞬地看着眼前憔悴的狐王,尤其是右边脸颊上面那朵妖娆的紫色蔷薇。
半晌,冥河的手不顾苏忆殇下意识地蹙眉摇头,抚上了他的脸颊。沾着自己鲜血的指腹从额角处的碧色藤蔓缓缓下移至右颊上面的紫色,眸底一片晦暗,声音里面更是带着几分艰涩,道:“谁做的?”
苏忆殇脸上的紫色蔷薇看上去太过诡异妖娆,有几分像三个月前的雪蔷薇的模样,但冥河却不确定。毕竟,妖族纵然不信奉神明却也知道,雪蔷薇是象征着神的圣洁,应该不会有这么邪魅的紫色。
当然,这只是冥河自己的猜测。毕竟,传说不可尽信,那时也是他第一次见到雪蔷薇,也亲眼目睹雪蔷薇嗜血的模样。
冥河没有心思计较雪蔷薇究竟是怎样的一种东西,他现在关心的是,苏忆殇脸上的刺青有何而来,且为何如此的诡异,只一眼,冥河的心中就有了一种不好的感觉。
“什么?”苏忆殇有些茫然地看了一眼冥河,无力思考的他根本没有精力去猜测冥河的意思。慢半拍地意识到两人的姿势似乎有那么一点过于亲密,苏忆殇蹙着眉,手将扣住自己肩胛的手向外推拒,同时身体也向后靠去。
只是,现在的苏忆殇已经不是曾经的玄狐王,他的身体远比冥河表面看到的要虚弱很多。尚未成.功推开他的手,苏忆殇的呼吸便有些粗重起来,额角也渗出些冷汗来。
冥河心一痛,紧扣住苏忆殇肩膀的手松了开来。冥河看着苏忆殇疲惫地靠在床角,眉眼间是难以掩饰的倦色,声音不自觉地放低,甚至含着颤抖,道:“是不是……陛下……火狐皇,做的?”
苏忆殇不明所以,他是真的不知道冥河究竟想说些什么东西……当然,他想说的,苏忆殇也没有兴趣去听。经过冥河这一折腾,苏忆殇觉得,自己本能够再熬上几个月的身体就只剩下几天的日子了。
不是苏忆殇悲观,事实也正是如此。
苍梧之渊的环境比起九嶷山任何一处监禁的地方都要差很多。终年昏暗的地方,只有那些一点暗红色的光芒。百米以上是盘旋着的妖气,呼啸里带着尖锐。但百米以下,水榭的位置却安静到他只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三个月里,他能够活动的范围只是这间狭小的屋子,连门都走不出去——不仅是因为水榭之外禁制重重,更是因为扣住他足踝的锁链,长度不及五米的距离。
单单只是囚禁在苍梧之渊,即使这里终年不见阳光,无法依凭任何来计算时间,但苏忆殇自认,在此处修炼个百八十年的耐心他还是有的。然而,束缚着苏忆殇身体的锁链,也许是上面的禁制,却真真切切地将一切可能扼杀。
他手足上面的锁链,无时无刻不在蚕食着他的妖力——虽然表面上只是封印。事实不仅如此,继妖力之后,锁链的目标又放在了他本身的生命力上。就像是凡间嗜血的水蛭一般,不,它比水蛭还要贪婪。苏忆殇觉得,只要他身体尚未被掏空,它就会一直一直地吞噬他身体里面的生机。
不仅如此,苏忆殇觉得自己身体里面也有着一种力量在阻止锁链夺取妖力与生机。只是,这两种力量的拉锯战会令自己更加得痛苦与虚弱。他曾经试图用修炼来恢复力量,以便可以有朝一日脱困。只是,他的修炼令两种力量失去了暂时的平衡,骤然加大的吸力令苏忆殇有了一种自己的骨肉都被吞噬了的感觉。
这也是苏忆殇短短三个月来弄成如此模样的原因。
望着失去了往日冷硬模样的冥河,尤其是那双不掩痛楚的眼睛,苏忆殇垂眸,看着自己枯瘦的手腕上牢牢束缚着自己的锁链,轻叹一声,道:“你还是走吧。若是……若是你有心帮忙……日后我哥哥,劳烦你多费心了……”
冥河已经按上锁链的手一滞,心中陡然生出一股怒意来——到了这个时候,他想到的人,竟然还是他。一个,三个月来对玄狐王不闻不问的人类,他竟然还……
五指缓缓攥紧锁链,随即猛然一拽。
苏忆殇是被锁链扯到了冥河的面前。
苏忆殇的手腕被坚硬的锁链磨破,流出红色的液体。还没等着苏忆殇反应过来,他的双肩就被铁钳一般的手紧紧箍住,绯色的眼眸微微瞪大,对上了一双满含着愤怒、不甘、委屈、担忧以及一些说不清道不明情愫的棕色眼眸。
苏忆殇张了张嘴,原本呵斥的话徘徊在唇边,说不出一句来。
然而冥河,第一次,毫不掩饰地扔下了冰冷的面具,脸上,眼底,尽是怒气。他冷冷地笑,带着毫不掩饰的恶意与嘲讽,和平日里的冥狐王简直判若两人。
“玄狐王,殿下,你是不是太天真了。到了这个时候还念着那个男人,只可惜,人家是一连三个月,凡间妖界魔界,那是一点踪迹也无,早不知道龟缩在何处了。”
“人家可是惜命得很,哪里顾得上你啊。”
“堂堂玄狐王,竟然上赶子给人类当娈宠,当真是有气度啊。只可惜,你是念念不忘,别人可未必记得起你啊。”
“冥!河!”苏忆殇绯红色的眼几乎燃起熊熊烈火,他这辈子,最恨的就是有人诋毁他的哥哥。没来救自己又如何,他是男人,是狐族的玄狐王,不是那些必须依附别的男人的菟丝花。他躺在玖夜的身下,这没错。但这并不代表自己从今以后不是玄狐王!
苏忆殇开始挣扎,衰弱的身体似乎因着蓬勃的怒气而灌进了新的活力。他奋力推拒冥河钳住自己肩膀的手掌,略长的指甲再度划开了冥河颊边刚刚止住血的伤口。
疼痛的同时,带来的是渴望。
冥河的脑子里面一片空白,一字一句像是失去了自己的控制一般,冒了出来。
“玄狐王这般念念不忘,莫不是你那位兄长床.上的功.夫太好了吧。”
“或者说,其实玄狐王殿下修炼的根本就是魅狐道,一日也离不了男人。若是如此,这三个月的独居还真是委屈了殿下呢。”
“那么,今日,冥河自荐如何?”
语毕,冥河掌下用力,猛地将挣扎不休的苏忆殇按倒在床.上。左手将苏忆殇推拒的双手禁锢住,狠狠地压在头顶。右手则扯开苏忆殇身上素衣的腰带,随即冷硬的唇带着炙热的温度,吻住了苏忆殇的喉结处。随即湿热的唇舌下移,流连在精致的锁骨处,留下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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