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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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廿贰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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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离离原上草喽。”     “什么意思?”     “就是小草们很旺盛很茁壮,很不用人管。”     “那你呢?”     “篱落疏疏一径深呐。”     “又是什么意思?”     “就是我是二手的。”     “啊?”     “我爸当年给离离取名时候没留后路,等我出生的时候发现顺不下去了。总不能叫枯荣叫野火叫春风叫萋萋吧?所以就从别处引进了一下,起码跟离离有一点关系,就叫疏疏了。”疏疏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说,“所以,我不是同一家族体系出来的,我是A货,是仿冒品。”     “那跟枯荣啊,火啊,春天啊有什么关系呢?”     疏疏眉头一皱,两眼一瞪:“你怎么这么没文化呢,真是的,没法跟你聊!”     “啊?”唐其扬八字眉一耷拉,显得很无辜。     这时候奥特曼紧紧关严的房间里传来一阵咯咯的笑声,然后稚嫩的童声抑扬顿挫的响起:     “离原,唐,白居易!离离原上草,一岁一枯荣,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疏疏指着奥特曼的房间向唐其扬说到:“看,一年级的小学生都比你有文化!”     “宿新市徐公店,唐,杨万里……”     “嘣——”疏疏的拖鞋打在了奥特曼的房门上,“行了行了,奥特曼。你一年级小学生跟Tony比比就行了,还灿烂起来了。”     奥特曼的童声依然在持续:“篱落疏疏一径深,客舍青青柳色新……”     “嘣——”疏疏的另一支拖鞋又扔了过去。     奥特曼的房门打开了,大脑袋晃悠悠笑嘻嘻的捡起两只拖鞋,一手一只做飞翔状:“儿童疾走追黄碟,飞入菜花无处寻——”     奥特曼拿着疏疏的拖鞋满屋子飞,疏疏笑的前仰后翻。     离离盛了菜从厨房出来,奥特曼两手挥着向离离扑来:“妈妈——”     “小心!”     “给我支白花菜!”     “花菜?”     “西兰花也行,我要飞进去。”     离离将冬瓜排骨汤在餐桌上摆好,“人家说的不是白花菜,是黄花菜。”     “是黄的花菜吗?就像西兰花是绿的花菜。”     疏疏啧啧嘴:“切——刚夸你有文化,就露底了。你也就能跟Tony比比,出门儿可千万别多说话,露怯!快,把拖鞋给小姨送回来。”     奥特曼撅着嘴,拿着疏疏的拖鞋去了阳台。     “你干嘛,把拖鞋还我!”     在疏疏的大喊大叫中,奥特曼慢悠悠的将疏疏的拖鞋搁在了阳台窗户边上,又慢悠悠的去洗手间洗了手,回到餐桌前乖乖坐好。     “妈妈,我们吃饭。”     “嗯。”离离把碗筷摆好,“其扬,过来吃。”     “Tony啊,帮我把拖鞋拿回来——”疏疏伸着两只大脚叫唤道。     “唉。”唐其扬哀伤的叹口气,站起来。并没有去阳台,反而靠着离离在餐桌前坐下了,“我这么没文化,怎么配给你拿拖鞋呢?另找个有文化的人去吧。”     疏疏愣了,撅着屁股爬在沙发上哇哇大叫。     “过分,过分。你们都欺负我,都欺负我——我是嫁接的,是二手的,是A版……是没人要的漂亮女孩——”     哭了一会儿,没有人理她,她自己也就默默的光脚去阳台拿了拖鞋回来。     奥特曼嘴唇油亮,嚼着大朵西兰花,摇头叹口气,“疏疏真是长不大。”     唐其扬看着脖上系着围兜的奥特曼,一口排骨汤差点没吐出来。     离离也笑,她给奥特曼擦了擦油嘟嘟的嘴唇,问道,“最近乒乓球还在打吗?”     “是呀,对了离离。”     “嗯?”     “下周一要开新生家长会,你会去吧?”     “当然。”     “家长会?我也想去!”疏疏走过来在唐其扬身边坐下,手往桌下一伸,就听唐其扬尖叫了一声。估计是被掐了下。“我去了,一定是最漂亮的家长!”     “离离去了也是最漂亮的妈妈,对吧,离离?”奥特曼说道。     “你还想画烟熏穿礼服去秀啊?就省省吧。”离离冲疏疏说道。     “对啊,你就省省吧。”奥特曼跟屁虫。     疏疏对着奥特曼翻了个白眼,你一言我一嘴的斗来斗去,期间唐其扬还不时的咬牙小声尖叫。     饭桌上嬉嬉闹闹好不热闹,离离嘴上也忍不住挂了笑。是啊,她舍不得离开了。爸爸,你说人生会越来越苦,其实不见得呢。     “呀,对了,昨天医院来电话,说陈惠萍住院了。”疏疏说道。     “怎么今天才说?”     疏疏翻个白眼:“昨天给你打电话找不到你嘛,找了你半天,急得不得了,终于找到你了,我也把这事儿忘了。才想起来。”     这么说,昨天她离开杏园以后陈惠萍就出事了?难道是被她离离气的不成?     “那我们去趟医院吧。”离离说。     “啊?妈妈我不想见她。”奥特曼抗议。     “老妖精,又死不了。”疏疏更不想去。     “可是,遗产,遗产啊。杏园老屋那块地皮能买多少栋带电梯的房子啊,难道还让老妖精的房子被小保姆骗走?”离离说道。     “得了吧,离离,你要是在乎钱……”那还不如把唐启孝绑紧了呢。疏疏想到唐其扬,把后半句拦截在嘴里,没有说出来。     离离明白那意思,于是小声的说了句:“那不一样,那房子是她欠爸爸的,是爸爸的。”     唐其扬在旁边听了一点苗头,但事关穆家的私事他也不好过问,便闷头佯装吃菜。离离看见他那黄头发之间已经长出了一丛丛黑色,就像他有再阳光的心,有一天也会转身看见灰暗的树荫。     到处是消毒水的味儿,楼道的地面上洒着这个味儿,连枕套被套上也是这个味儿。陈惠萍将被子堆至床尾,她才不盖,不知多少个人躺过的被子。     她才不盖。     她将手垫在头下侧卧。她细细的眉毛皱成一团,眼睛半眯着。     她觉得怎样?痛吗?     肠子不痛,是心痛。心里闷闷的仿佛压了块东西,吐不出来咽不进去。     她觉得寂寞。她一生都很寂寞,只不过年轻的时候尚有憧憬有大志愿,时时活在自己编织的梦里,没有时间体会真实的寂寞。如今,她终于开始慢慢的认清自己,承认苍老的来临,承认终其一生她都是无所作为的。因为寂寞所以为自己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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