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喜欢男人,我更没有抛弃你。”金振玉馈的声音沉沉响起,紫君羽忽然站了起来,身姿高贵挺直,一拂袖,慢慢踏了过来。
“……你……你怎么……”紫君如骇然抬头,眼睛里满是不可置信,嘴唇哆嗦着,望着那容姿尊贵端丽的男子,喉咙里有种咯咯的颤抖声,终是慢慢低下头去,将脸埋在地上,手指用力抓挠着轻绡罗裳笑起来:“……哈哈……又骗我……你又骗我……”
紫君羽立在那里,一言不发地看了很久,然后俯□,把她从地上扶起来,但那目光是那么冷漠而苍白:“不过才进宫数月,身为紫家人的骄傲都没有了吗?”
紫君如颤抖着手抱住他,隔着重重迷离的泪雾,灵魂都现出了脆弱的痕迹,她模模糊糊地微笑,茫然地道:“哥,我要回家,我要回家……”
紫君羽低下头吻了吻她的头发,止水无波地道:“傻孩子,你哪里还有家了?出了宫,你便什么都没有了。”然后掉过头,绝然而去。
没家了……什么也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
紫君如哈哈大笑起来,笑得泪水盈睫,然后俯□,捂住嘴干呕起来,五脏六腑都想呕出来……
小婢低眉垂目地轻步走进来,奉上冰镇的百合羹。
紫君如看也不看一眼,厉声怒喝:“谁叫你进来的!”
小婢目不斜视地放下青釉瓷的碗,微微一躬身,镂花裙裾逶迤而过时,只听她很轻地说了一声:“太子妃,慎行。”
紫君如愣了半响,抬起眼来,那人却已经退下来了。她猛地拂袖,将案上的瓷碗挥下了地,眼睛不经意地一瞥,却见湿了的汤水里落着一张纸条。
墨迹有些化开了,却尚能辨别。
她迟疑着拿起纸条看了一下,脸色却是一变。
那字迹实在是太熟悉了,熟悉得哪怕一眼也叫她的心脏忍不住紧缩起来。
太子薨,华炎合,归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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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君如,珞国宗室之女,容德兼美,独秀于林,曲尽何静,艳名远扬,文帝封之为琅琊公主。
天统二十五年,琅琊公主出塞,和亲柔然,以结秦晋之好。
紫君如走的那日,秋刚过,塞外想来已经落雪了。
紫君羽从洛城匆匆赶回时,却只在城台上望见逐渐远去的浩荡车马,黄沙卷起漫天的尘土,掩住了数百辆陪嫁的车辇。
远远地,风里还似有琵琶的乐音,有人浅唱低吟:“……燕支长寒雪作花, 蛾眉憔悴没胡沙。生乏黄金枉图画,死留青冢使人嗟……”
云天外的鹄鸟嘎然长鸣,一声一声回荡在天际,宛似啼血。
紫君羽站在那里,面无表情地站着,手指抓在那青石砌成的城墙上,高处凭风,长长的青丝飞扬在风中,然后猛地回身,一巴掌摔在玉莲卿的脸上。
紫君羽眉目凌厉若刃,眼神冷森森地盯住那人,一字一顿地厉声道:“你怎么敢?你怎么敢?”
玉莲卿回过脸来,抿了下嘴角的血,眉目间风是清的,云是淡的,微微一笑:“我说过了,我自来随性惯了。”
紫君羽危险地眯起眼睛,眉角都是冷冽的寒色,他一拂袖,连看也想看了:“给我滚!”
玉莲卿脸色白了,袖下的手指微微捏紧了,垂目,声音都透着倔强:“我不会走的。”
紫君羽似是觉得好笑了,转过眼睛瞥着他:“这由的了你吗?”
玉莲卿道:“我不会走的。”
紫君羽微微冷笑:“你这样害小如,你以为太子他会放过你吗?”
玉莲卿忽然微笑了,眼睛里有青莲的雅然和海棠的艳色:“你担心我吗?”
紫君羽冷漠地看他一眼,一拂袖转过了身:“你是死了,还是怎样,与我再无瓜葛。”
玉莲卿蹙起了眉尖,犹犹豫豫地伸出手去,却又缩了回来,轻轻地叹一口气:“因为紫君如吗?如果你想,我现在就可以带她回来。”
紫君羽冷笑一声:“玉公子,你果然随性惯了。”高处凭风,衣袂扬起,一身的倨傲和高贵风姿,似乎再难叫人触及。
玉莲卿目光落在虚无缥缈的远处,唇角抿出的笑有点苦涩:“你说我害紫君如,我不过是想遂你的愿罢了。你不想除太子吗?你不想要天下吗?你……不想要紫君如回家么?要做到这些,还有比让太子妃拿剑更简单的方法吗?”
“玉莲卿,莫要把话都说得这么冠冕堂皇。”紫君羽不经意地一摆袖,优雅而缓慢地朝城台下走去,“你待在我身边这两年,以为我真不知道你图什么吗?华炎璧,我没兴趣,你要的话便自己去取吧。”
浮云流过天际,将城台上的人影拉得斜斜长长的,风飘摇,人也飘摇了。
作者有话要说:
感觉两章下来都能作为一个短篇了,差不多就是墨妖穿过去的前传了。
本来想全文都结束再写的,但是貌似很多同学都被人物关系搞晕了,所以就提前写了。而且此番外的主要目的是为给爹爹翻案,嗯,貌似一直在翻,但是这次比较彻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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