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简明穿上,把简明带去他们内科休息室,等中午抽空去接冬冬,一家三口在外面吃的中饭,又带简明买新冬装。
简明很难忘记那天方楠看着自己和凌励时的眼神,之后,她再没怎么去看过方楠,虽说,她不见得喜欢她,但也不想“气”死她,即使是无心的。简明的愿望,山河无声,岁月静好,天下太平,每个人都身体健康,生活快乐美满,包括方楠,也包括苏曼。所以,简明觉得,她还是把照顾方楠的事情交给凌励好了,自己别凑热闹,若方楠没被胃癌打败,却被她的嫉妒和失落给折磨到,凌励与自己的努力岂非白费?
在简明看,方楠的失落算情有可原,那么好一个阿励不要,挣死扒活勾搭上一个钱亚东,却是……听说,化疗期间,她老公没来陪护过她。每次吊完药水,方楠并非都在医院留宿,有时,她自己开车或搭的士回家,有时她老公来接她回家。一般,她老公接她从不上楼,都是在停车场等,还很不耐烦那种,电话来催催催。
凌励有次提及,方楠意思是想离婚,凌励还劝,夫妻之间最好别轻易谈离婚。凌励说起这段神色如常,即便唏嘘感叹,但那种感慨的程度,还不如提起某个平素要好的同事来的深切。凌励越是如此,简明心里越是有点发毛,并非是说凌励绝情,而是想起,凌励在方楠面前,若也这般云淡风轻不温不火的,对方楠来说,只怕……简明很不安,问起方楠化疗效果怎样?凌励表示,还不知道,必须等化疗期结束做检查看检测数据才晓得……简明希望方楠一切顺利。
对方楠的陪伴,与凌励而言,该如何形容呢?其实,有些复杂的。当然,他能掌握分寸和界限,做的很好,但不得不说,方楠时不时挑战界限和分寸的言辞行为,令凌励倍觉辛苦,殚精竭虑的找理由,一番搪塞推拒的过程总会让人心生疲累,某种想放弃的念头也随之油然而生。可放下她不管,让她一个人坚持下来那漫长辛苦的化疗期,又于心不忍。
凌励有时也奇怪,方楠这样的人到底是如何生成的?怎么会这样呢?与他做夫妻的时候,她屡屡挑战他的底线,把夫妻情分一点点磨光,到想和她好好做朋友的时候,她也有本事,把那并不牢固的朋友之谊,也一点点消耗掉。曾经她本性中那令凌励欣赏喜爱的生机勃勃,不服输,不退缩的勇敢,如今却让凌励有种错觉,人活着,可能并不需要那么多的勇气和勇敢。当然,凌励也有自省,或者厌倦的并非他一人,在方楠眼中,他是否亦是如此?做夫妻时,他让她失望,做朋友,他依然令她失望?
然而有一天,方楠与他聊天,感慨道,“人会变的,倒很难用好坏论定,就是会变得不一样。象小时候,我离经叛道,总认为自己家乡这儿不好那儿不好,反瞅着异乡什么什么都吸引人,这山望着那山高。谁知这些年过去,想起家乡,总算弄清楚,那里真是世外桃源,宁静之地。”方楠看着凌励,真诚表达,“又象以前跟你一起时候,觉着你说什么做什么都不及我意,时常腹诽,天底下怎么会有你这么迂腐这么笨的人?我怎么能把我的后半生押在你身上?越想越无法忍受。那会儿看着钱亚东样样都合我心意,他比你懂情趣,比你会哄人,重点,做人没你那么多原则,条条框框的束缚,活的洒脱,何况他和我一样爱钱,还有钱。可真结了婚,才发现,过日子就没可能有百分百的舒心如意。以前还嫌你大哥大嫂难相处,现在看,他们简直如圣人般宽容。亚东父母不喜欢我,你看他那个人爱玩爱闹,谁知是个大孝子,很听爸妈的话,本来就应该给我的那份财产,他爸妈不同意,他就不肯兑现。他爸妈每次来我们这里一段时间,为了钱的事情,常常吵到家无宁日。得知我生病后,他爸妈竟然说老天垂怜,要收了我这个灾星,而且我这个样子,也不可能再给他们家添丁进口,我们还没离呢,就开始张罗给他们儿子物色新对象,说要个身家清白的女孩子,钱亚东也乐呵呵答应……”方楠数落数落,熬不住,崩溃,靠在床头大哭。
凌励给她递纸巾,虽说觉着钱家人过分,可那话总不是他该讲的,勉强劝慰,“老人家的想法有时会偏激,你还年轻,别太计较。”
方楠声泪俱下,“阿励,我现在才知道,遇到你,是我的运气,无论是你哥嫂,还是你,对我已经仁至义尽。你在哥嫂面前,对我百般维护,而你哥嫂在你面前,对我也口下留情,以前是我任性,不知好歹。”
凌励叹气,“都过去的事儿,别提了,想太多也无益处。”他料不到方楠的生活现状如此,也料不到她居然在后悔,下面再说什么,好像都不对,因此沉默下来,再无言语。
方楠还是哭,泪眼模糊对着凌励,其懊悔和深情,绝无作假,“阿励,我是病了之后,才慢慢了解到,人最该珍惜的是什么,也能了解到,你为什么会有那些决定,转来内科,选择与世无争的生活方式。你用这样的方式,保护着自己,才能是现在这个样子。阿励,现在的你真好。”她握住凌励一只手,“对不起,你能原谅我吗?我现在都明白了,以后不会再错了。”
凌励装作扶眼镜,把手从方楠掌握中抽出来,有些不自在,不过,很快恢复平日的态度有素,“你没什么需要我原谅的。”
方楠静半晌,轻声问,“是因为简明的关系吗?”
凌励摇头,“我和你之间的问题,与简明无关。”
方楠哽咽,“不,有关,如果我早些明白,就不会失去你,简明也不会有机会。”
凌励一时没说话,半垂头,安静地坐在方楠床前,一时间思绪象飘远了似的。
方楠敏感察觉到凌励的心思,颤声,“是不是你觉得,宁愿是现在这样,你很高兴,现在身边人是简明?”
凌励坦诚,“对不起,方楠,但,确实,我是这么想的。我宁愿事情的走向如现在模样,只要能遇到简明,和她一起。”见方楠神色灰败,沮丧失落,凌励觉得陪病人到这个程度,真的糟糕又离奇,站起来,“你先冷静冷静吧,我明天再来看你。”
实际上,凌励翌日真不想去看方楠,也许,她曾经对他的背叛和欺骗,让他很难再轻易相信她,她的懊悔和眼泪,不由自主,让凌励想起的是他们还是夫妻时,那似乎毫无休止的恶性循环,认错,和好,再争吵,再认错……现如今,她的懊悔他根本不需要也不愿面对。倒是方楠打电话来,说给简明买了家西饼屋出的无糖蛋糕,请凌励带给简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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