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倾国毋嫁是谁?”
听我这么问,怀江岳不由得白了我一眼,“哎,我的瑜弟弟,你还真是什么都忘光了啊。”
“大哥,你还是叫我瑾瑜吧……”
“真是奇了那个怪了,这点倒没变——你烧坏脑子前也总不爱听我这么叫你。”
“哎呀,倾国毋嫁到底是谁嘛。”
见我这执着劲儿,怀江岳呷了口茶润了润嗓子,给我讲了这么一个故事。故事的女主角是我们怀家小辈里唯一的姑娘,也就是我的亲妹妹怀绯绡。
五年前,我这妹子怀绯绡芳龄十五,正在家中待嫁。绯绡的姿容岁算不上绝色倾国,却也是十里八乡出了名的大美人。我怀家乃是江湖有名的四大家族之一,家里人个个都是武功了得的武林高手——绯绡虽然只有十五岁,还是女儿身,但这从孩童时期就练起的一身好武功,却足能使百十个男人不得近身。
美丽又强大——愁嫁!
人家绯绡是个有性格的姑娘,打小受宠,性格高傲,在婚事上非要自己做主不可。她说自己对未来夫君的要求不高:一要武功好,二不可话唠,三要好相貌。这“不高”的要求活像一颗原子弹,一投出去就活生生打击了一大片。
怀夫人被这丫头给气得半死,都不好意思把这等要求告诉给媒婆,可是后来事实证明,怀夫人低估了开封金牌媒婆强大的实力——没过多久,人家就跟男方牵上了线,还是一个近年颇有声名的年轻侠士,叫苏云墨。
苏云墨在江湖上出名,不仅仅是因为他的“墨扇、鹤拳、流云剑”,还因为这人长得好——时年十六七岁,行走江湖不过两三年,便有“剑绝如画,颜倾天下”之美誉。另听他家里人说,这男孩子性格挺内向,脾气也软,和绯绡正好互补匹配,最后一测八字,也特合得来。
怀夫人别提多乐了,心说这可真是天赐良缘、乘龙快婿哟!可是呢,人家绯绡偏不干,非要见上苏云墨一面才肯罢休,还引她闺蜜罗衫小姐之亲事以为证:“媒婆把那男子吹得天花乱坠,可罗衫一嫁过去,却发现那人是个没品的粗汉!”
一家人都被这丫头整得没招没招的。得,见就见呗,正巧怀老爷要办寿宴,到时候会来不少江湖中人,也请他苏云墨前来就是。怀夫人以为“剑绝如画,颜倾天下”的一等男子必会让自己闺女心动不已,却不料……
宾客满堂、珍馐满盘的怀家宅第厅堂中,大门卷帘微启,一个相貌平平的男人扯着另一个含羞般低头不语的男人走了进来。相貌平平的男人辅一出场便问哪位是绯绡姑娘,绯绡以为这家伙就是苏云墨,便躲在满堂宾客后的屏风里,连句话都懒得回。不料,这家伙却突然把他身旁那低头的男子扯到了他的身前,道:“这就是我弟弟苏云墨。”
苏云墨被他哥一把推到了众宾客面前,只得弯腰一个作揖,“晚辈苏云墨,见过各位前辈……”
这寻常难觅的带些魅色的男音,很快让众人的目光一下子汇集在了他身上。苏云墨虽弯腰低头,一袭黑衣却还是勾勒出了他纤瘦却挺拔的完美身材,一头长发几乎过腰,用一根木簪简单挽了个髻,有种让人不愿把视线移开的中性之美。
“讨厌,快抬头呀……”绯绡躲在屏风后小声嘀咕。苏云墨却空了几拍后才犹犹豫豫地把头抬了起来。
难以用语言来形容的绝世容颜就这样暴露在了众人的目光之下。一时间,满堂宾客呆住的有,倒吸气的有,摇头感慨的有。苏云墨的眼神不安地扫了他们一圈,又想把头低下去,他哥却上前狠狠掐了他胳膊一把,提醒他绯绡出来了。
绯绡毫不避讳地走到了他面前,抬脸看着这个比自己高出了半头的男子。怀夫人一看自己闺女总算和一个男子对上眼了,不由得在心中窃喜,却不料,下一秒,绯绡却一边摇头、一边说出了一句让在场所有人都跌破眼镜的话:
“噫!绯绡姿容尔尔,然公子绝色倾国,毋嫁!”
什——什么?!
这是怎么样一个情况!
真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心高气傲的美人怀绯绡竟在苏云墨这个男子面前自惭形秽,当着众人的面宣告自己绝不可以嫁给这样一个男人!
绯绡无地自容转身离去,而被夸赞了美貌的苏云墨事实上更加无地自容。身为一个男人,却因长得太好看而被相亲对象拒绝,这让人情何以堪!
当日在场满是江湖各路宾客,于是第二天,苏云墨和怀绯绡相亲一事便被传得满城皆知。众人多是在茶余饭后一边沽酒一边哈哈大笑,用手边捶桌子边闹:“倾国毋嫁!哈哈哈哈!倾国毋嫁!哈哈哈哈!”
从此之后,“剑绝如画,颜倾天下”再也没有人说起了。人们给这位颜倾天下的云墨公子起个了更有娱乐精神的外号——倾国毋嫁。其深刻内涵就是,这个男人长得太好看了,姑娘们都自惭形秽、避而远之,于是注定一辈子打光棍。
听完怀江岳这一番声情并茂的叙述,我这才知道,倾国毋嫁这个奇怪的名字原来是苏云墨这男人的一个外号。
我又好奇地问:“那咱妹子怀绯绡最后嫁给谁了?”
江岳说:“嫁给无双门掌门他儿李长歌了,丫头都生俩啦,现在还怀着一个呢。咱妹子要强,憋着口气非要生个小子出来……”
“那……苏云墨娶妻了没?”
“都‘倾国毋嫁’了,还上哪娶妻去?”说到这,怀江岳不由得一声叹息。
我也觉得此人甚是可怜,忽又想起怀江岳先前的话来,便问:“大哥,刚才听你喃喃说苏云墨有病在身,这又是怎么回事?”
“他遇了点事,想不开,服毒自尽却被人救了,烙下了病根……”
“啊?难不成就是因为相亲这事?不至于吧!”
“当然不是!”怀江岳突然一声大吼,嘴角一抽,竟哇地一声趴到我怀里大哭起来。周围的人纷纷扭头围观,弄得我更加不知所措。
怀江岳一边哭着一边对我说:“瑾瑜,这件事你就别问我了,回家问别人去吧!我实在不想说我那死去的兄弟了,一提他,大哥我就忍不住想哭,呜呜呜……”
我赶忙拍着他的背哄他:“大哥,是我不好。难过的事就别想了,昂。”
“嗯……”他吸了吸鼻子,正要从我怀里爬起来,不料却又突然想到了什么,埋下头去开始新一**哭:“呜呜呜……瑾瑜,你说轩逸这么好的人怎么就死了呢!他不嫌弃我这讨人厌的性子,也不嫌弃我这等断袖之流,还认我当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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