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唉，四爷……”我只差也要叫“妈呀救命”了，惨兮兮地跟在他后面叫了几百声“四爷”“饶命”，奈何他选择性失聪的毛病又复发了，对我的告饶充耳不闻，粗鲁地把我掼进马车，长腿一跨，坐在舒舒服服的正位。
颠簸的路程又开始了。我侧坐在凳子上，屁股被颠得生疼，犯错似的低着头，两只手不停地绞着手绢，眼睛不安分地四处扫动。从车底慢慢挪到他的靴子，然后腰带，然后领子，快要到下巴时又无声无息原路返回，从领子到腰带到靴子，最后停在自己脚上。
他装哑巴，我也只好装沉默，在百无聊赖的颠簸中琢磨起鞋子。
今天穿的是一双水红色绣金蝶马蹄底旗鞋，鞋面虽沾了些许黄土，但金蝶的样子还是很分明。每只脚上都有两只蝴蝶，一只比较大，也许是公的，另一只较小，但是更好看，应该是母的。
抬起头来——
金蝶的周围绣着密密匝匝的……
“乌喇那拉宁娜，抬起头来！”
我思绪一顿，马上意识到胤禛叫我，便抬起头笑嘻嘻看他，没想到他神色并没缓和，冷冷睨我。立即收起假笑，换了正常的表情，甜甜问：“爷叫我？”
“除了你，这里还有其他人么？”
“是的是的，只有小的了。爷有何吩咐？”
只有在他面前，我才装疯卖傻低眉顺眼得天然。
他鼻子哼了一声，伸出五个手指，“今天，爷要给你立规矩。”
我看纤纤五只玉指，心里也就明白了，对他发嗲道：“可不可以等我们回家了再立规矩啊。回家了，您爱怎么整怎么整，千万别让我在兄弟妯娌皇阿玛面前没了面子。再说，小的再顽劣都是四爷的人，打狗还要看主人，看在自己的份上，您下手轻点？”
他摇摇头，丝毫不为所动：“第一，以后不能和胤祥单独相处，除非有爷在场，一个男人都不许见。”
我想说“有点难”，他却威胁地扫了我一眼，我只好佯装傻笑，欢快地点头：“爷说得在理，娜娜记着了！”
“第二，凡见外客，必须头戴面纱，若无面纱，则不能抬头，不准让人看见你的容貌。”
“好。”我点头。
“第三，除爷以外，与人说话一次不能超过十句，不能笑，不能眨眼睛，不能摇头，更不能动手。”
“哦。”
“第四……”
我的脑袋耷拉下来，忍不住道：“爷，您还是立点现实点的规矩吧。距离现实太过遥远的规矩往往沦为一纸空文，娜娜不是不做，是不想您将来说话不算数……”
胤禛白我一眼，手指直接跳到“五”，严肃中带着亲昵：“你几斤几两爷还不知道。第一条是严命令，违反必罚，第二三条酌情考虑，第五条必须在十日内完成。”
原来是逗我玩。我笑了笑，坐到他身边哄道：“别说十日，就是五日，只要爷开口，我都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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