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阿玛辞的。”
“为什么?你们这些年不是把银子追到三千万两了么,皇上还有什么可嫌的?”
胤禛一个下人没叫,自己从衣柜里找衣服找帕子,平着气道:“嫌我们的不是皇上,是太子。他而今学八弟那一套,对什么事都睁只眼闭只眼,不论有理无理,只要是他的人就抬,别的阿哥的人就贬。上回因牵扯到两个他的门人,竟将胤祥单寻去,当众责了一通。那以后,户部借账的多,还钱的少。反正总得经太子那一关,他大笔一挥,几十万两就出去了,几年积积攒攒的银子眼看又要亏完。我和胤祥,包括田文镜那些人也都做得灰心。就是皇上不辞,我也不愿再在太子手下干这事了。今日刚巧田文镜弹劾太子的折子递进来,皇阿玛看了,便免了我和祥弟的差事。”
“田文镜?他一个六品官,怎的有那样的胆子,弹劾当朝太子?”
“他是头一个认理不认人的主,别说太子,就是皇帝有错,都有胆子参。”
“他是如何处置的?”
“放了外面的七品知县。”
说话间,洗澡水已被抬进来。胤禛赶走下人,命我把门关紧,连屏风都不设就脱了衣服坐进大木桶里泡澡。
我还想着康熙的态度,神情恍惚地转过头,一眼就看见水雾弥漫中光秃秃的后背,心咯噔一跳,脸就咚地红了。
沾着水滴的乌黑发辫沿着桶壁垂下,胤禛慵懒地靠着。缭绕水汽里,幽幽散发出摄人心魄的香,金子般色泽光亮的肌肤勾得我眼睛一直,馋馋地盯着胳膊上结实的肌肉,一动,都舍不得动。
还是灯光下,更好看。
水里漂浮着一块洁白的帕子,我把帕子拿走,站在木桶边从水面到水底地打量他:从英挺的鼻梁,到坚硬的下巴,到健壮的胸膛,到平坦的小腹,到,再到,再到……
胤禛微眯着黑蒙蒙的眼,从相反的顺序看我。
四目相对时,水声一哗,我倒栽进水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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