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瑶分派了流云和茉莉在服侍路氏,一早流云就把明月所讲昨晚的情形,添油加醋的向路夫人汇报了一番。路氏一颗忐忑的心终于放了下来,女儿和女婿但能同房,不日之后感情自然而然就进益了。
路氏让流云帮着稍稍梳洗了一番,就让茉莉去请路瑶过来。路氏担心女儿尚在赌气,一夜也不曾安睡。天一亮就想起来看视,自己却不方便过去,辗转反侧,叹息不止,正所谓谁解天下父母心。
路瑶半夜受了凉气,第二天就有些风寒的症状。她也不加在意,倒想着好好发场热,排一排毒。这一年多说来也怪,身体康健无病无灾,就连冬天也过得平平安安。要知道在前世,一入冬,她必定第一个染上感冒,最后一个才好,哪场流感都躲不过去。头脑昏昏的爬起来,却遍瞧不见竹远踪影。不在屋里,难道他不打算深居简出了?
竹远此刻无处可去,正在院子里佯装散步。因思量着难和路瑶醒来时缱绻相对,早逃出门外。说实话单想一想就足以让他脸红心跳,于是众丫鬟仆人破天荒的见到了大少爷晨光中漫步的景象。
茉莉走至前院时,正见五枝和青青两个小丫头子拿着扫帚洒扫着院子。两个孩子脸上布满可疑的红晕,机械的挥动扫把,那扫帚如蛇形一般,地却没见干净一分。茉莉不解,忍不住啐道:“臭丫头发春呢,这秋风一过,枯叶遍地,你们拿着扫帚当自己绣花不曾?”
正巧阿蒙走来,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又悄悄指了指院子的东南方向--桂花树下,翩翩少年一身白衣,正手捧书卷,细细诵读。茉莉这才回过味儿来--敢情两丫头发花痴呢。因自己有事在身,又兼也想一睹大少爷天颜,索性光明正大的走到大少爷跟前请安。
“大少爷好,亲家夫人让过来请少奶奶,少奶奶可起来了?”茉莉低眉敛目,正色问道。
竹远也正想着去看看路瑶,于是答道:“你略等一等,我过去看看。”
这下子茉莉憋不住了,想笑又不敢笑,心道:“蔷薇昨个儿说看见大少爷成亲之后不同以往,我还
不信。今见大少爷居然对大少奶奶这般周到体贴,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路瑶在屋里已经听见竹远和茉莉的对话,在门内说道:“茉莉,你进来吧。”待小丫头进来,路瑶
已感头晕目眩,强撑着的说道:“娘亲她睡的可好?”
茉莉昨个儿在正房外间上夜,于是斟酌回道:“昨夜老夫人睡的尚好,夜里并未起来。只是醒的甚早,奴婢给添了一回茶水。”
“恩,你去厨房吩咐做些清淡的粥食送到正房,我收拾一下就过去请安。”路瑶随便挽了下头发,懒懒的洗了面,擦了牙,即迈出房门。
“凌波,你起来了。”竹远手持书卷,故作淡定道。却见路瑶脸色苍白,无精打采,遂也顾不得往日矜持,趋前来看视,“凌波脸色不好,身体不适?”
“懒洋洋的,可能有点受凉了。”路瑶抚了抚额头道,“没什么大碍,你和我一起去跟娘亲请安吧?”竹远有些不放心,只好随着她去了正房。
路氏见到路瑶和竹远一起过来,心下大为欣慰。细瞧女儿神情倦怠,还以为是小夫妻俩没个节制,虽是母女,也不好意思开口询问。又想着女儿女婿先来给自己请安,也觉不妥,于是拉过女儿叮嘱道:“瑶儿,今既打算在此常住,以后还是按婆家规矩来,早上还是先给亲家去请安才是正理。还有昨日来的匆忙,也没给各位夫人准备表礼,我那箱笼里还有几件首饰,少不得拿出来充充数。”
“礼物什么的我自有准备,回头我亲自去谢礼就是了。娘亲不用担心,我那婆婆倒不重这些个虚礼。要不我接您来这,整日价还让你费些心思,不就是得不偿失了吗?”路瑶从昨日已看出娘亲处处谨慎,自己也有些个后悔,好似进了个重重阻碍的泥潭。又想着若为着娘亲以后在此安住,少不了曲意逢迎,巴结一番婆婆大人。
“那你们就先去前院吧,昨日还有些包袱行李,我也得收拾一下。”路氏看着日头不早,怕前院夫人等的不耐,把女儿又赶出了门。
路瑶心里闷闷地,加之着了凉,一时脚步虚浮起来,迈台阶的时候不由一个趔趄。多亏竹远眼疾手快快,及时在后面扶住。
“凌波,还是不适吗?”竹远抬手想触摸一下路瑶额头,顿了顿,改用手指探了一下路瑶的腕内,“回去歇息吧,我给你熬碗药,喝了就会好了。”
“没事,不差这一会儿,要不你和我一起去前院吧。”路瑶心知自己不过感冒而已,却见竹远忧色漫延,不免有些感动。
两人并肩而行,也没有带旁人。慢慢走至花园处,但见秋风萧瑟,林叶尽染,池塘里芙蓉悄然凋落 ,正是秋色渐浓醉人时。
“碧云天,黄花地,西风紧,北雁南飞。晓来谁染霜林醉?总是离人泪”路瑶想及旧时高中课本里极为应景的一段曲词,不由的念了出来。
“这是谁的词作,如斯伤情。”竹远回忆所见词作,并无这样的句子。
路瑶默默不语,心下笑道,可见还没有出来这位大师,“是我有感而发,竹远觉得怎样?”
“美是极美,只是有些伤春悲秋之感。”竹远默默道。
“人人都有所爱,世间最难之事也许就是和有情人的别离。”路瑶心道这个话题不好,转而催促竹远快快走去前院才是。
不多时路瑶回到后院,和竹远一起简单在路氏房里用了些早饭。恍恍惚惚待到午后,竟发起热来。孟伯匆匆来了之后,不过轻描淡写的给路瑶诊了脉,然后吩咐人按方子取了药来。路氏自是对孟郎中谢了又谢,然后亲自把药熬上。那孟伯也无二话,伛偻着身子去前院回话去了。
谁知路瑶捏鼻闭目喝了碗药下去之后,病症也未见一丝好转。倒越发的头重脚轻起来,干脆连床也下不来了。路氏急得不知如何是好,虽病无大小,也不好再惊动前院。仗着女儿平素身体结实,少不了先拧了凉帕子覆于路瑶脑门上。待取下来时,然却连帕子也捂热了。
竹远胸中自有丘壑,无奈并无诊病的经验,盼孟伯药到病除,谁知是不是连孟伯也老眼昏花了,等了半天也不见好。自己取了那方子来看,不过是黄芪、白芍、当归、枸杞等补气养血之物,并无驱热发散的功效。眼下也不好责问孟伯,只好自己思量起来。忽然灵光一现,自己记起了一个方子。又翻箱倒柜的把方子所在的书找了出来,比对一番,正与记忆相符,连忙嘱咐了明月按方子再抓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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