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宪抱着丰哥,给他一一指着车窗外的物事,看着儿子好奇的大眼睛,她暗道,这男孩子若是整日里养在家中,还真会失去好多男儿之气,以后还是要时常带孩子出外看看世间各种的……
“夫人,该让小公子歇歇啦。这外间的景色都是那个样子的,倒是您和小公子,脸都被冷风吹红了。”郑妈妈看了半天,终于忍不住道。
周宪这才看丰哥的双颊,果真有着红晕。
“丰哥累不累?一会儿我们再看啊……”周宪说着就让郑妈妈将车帘放下来了。不过就引得丰哥一阵不满,挥动双手去拉车帘。
“阿爹……爹……”谁知道丰哥一个狠扑从周宪怀中倒向车窗,看着外面大喊道。
周宪一惊,忙将丰哥抱了回来,看见了车前不远处骑着马的郭荣的身影,知道了丰哥这样激动的原因。忙对着丰哥道:“等丰哥再大点了,就让你阿爹带你骑马去,现在不行啊……”眼见丰哥眼中的委屈神色,周宪忙道:“丰哥吃糖好不好?一会儿娘给你讲故事……”
丰哥确实倔强,看着周宪坚持道:“要阿爹!”
周宪心中无奈,这孩子会说的词不多,但是这副神态还真不知道是学谁的。便故作伤心道:“丰哥只要阿爹,不要娘了么?”
丰哥一愣,见母亲的神色,虽然不大明白那是什么意思,但是却踌躇起来,要阿爹还是娘呢?想想娘温柔的怀抱,丰哥最终选择扑进了周宪怀中。
周宪顿时一乐,这个孩子,还知道舍不得娘亲呢。
郭荣也依稀听到了车中妻子和小儿的声音,脸色不由得缓了几分。
李继勋一路都很是小心谨慎,对于郭荣的神色改变,马上就察觉到了。恭维道:“小公子可真是聪慧至极……”
郭荣笑看了李继勋一眼,自谦道:“丰哥才刚刚一岁,那里看的出来什么聪慧?倒是李指挥,听闻两个儿子也都在军中效力,都是骁勇之辈,难得的是,李指挥的长孙都比丰哥要大上几个月呢。”
李继勋心中一阵疑惑,为何自家的事情,太原侯如何会这般清楚?面上对郭荣更是恭敬小心了。
澶州离开封毕竟不太远,两日时间,开封汴梁的西城门已经在望。城门前迎接郭荣一行人的,除了禁军还有宫中内侍。
“卑职赵匡胤拜见太原侯。”
郭荣看着率众拜倒的赵匡胤,眸色变深,看了一眼李继勋,温声道:“众位免礼。”
“还请君侯随卑职等入朝觐见陛下。”赵匡胤恭声道。
郭荣点点头,看了看内侍宦官一眼,便见那内侍出列拜倒道:“奴婢见过君侯,德妃娘娘召见夫人和小公子入宫,特让奴婢来迎夫人和小公子。”
郭荣明了:“如此,我们这就入城吧。”
郭荣一行人,算是比较低调的,除了亲兵带了百人外,幕僚属官都没有随行,而他自己,甚至只是穿着节度使的朝服,腰间佩戴着金鱼袋而已。旌节和队仪仗一概没有。
周宪在马车之中自然也听清楚了外间迎接的赵匡胤说的话,她看了一眼睡着的儿子,想着是现在还是一会儿将他叫醒。
郭荣随着赵匡胤和李继勋一起从东华门外进宫,一路向西经过了东宫,在右嘉门外被侍卫询问了一遍,按例金鱼袋也应该被检查下,甚至还要搜身。
“此乃是皇子太原郡侯校检太保镇宁军节度使,郭君侯。”李继勋看那侍卫的动作抢声道。
郭荣淡淡道:“无妨,陛下之安危乃是最重要的。”
那侍卫自然知道郭荣的身份,也不过是粗略搜查一下,便跪下请罪。
郭荣扶起那侍卫,赞许道:“尔等是陛下的亲军侍卫,自当遵守规定,何罪之有?”说完,才随着李继勋和赵匡胤进了右嘉肃门。他看了一眼周围的殿宇楼台,心中顿时浮起一些莫名的怀念之情,看了一眼赵匡胤,郭荣突然道:“听说元朗和继勋乃是极好的朋友?”
李继勋的心扑通一跳,太原侯这是什么意思?
赵匡胤心中也是一激灵。恭敬答道:“卑职在禁军之中位卑人轻,不过赖李大人等多方照顾,这才厚颜称为兄弟的。”
郭荣看了眼赵匡胤,一笑道:“元朗何必妄自菲薄,能入得陛下的禁卫亲军,又岂非是泛泛之辈。李指挥为人老成持重,他既然与你兄弟论交,说明元朗你肯定是有过人之处的。要说来,元朗你正值建功立业的年纪,不如我向张驸马进言,让他将你调到地方任指挥使?”
赵匡胤不知太原侯为何当着李继勋的面说这番话,但是他却不敢应承下来。只得恭敬道:“卑职但求为陛下尽忠,无论是在禁军还是在地方,卑职誓不敢忘初衷。”
郭荣心中一晒,看向李继勋目光闪过深意,才住口转头看向承天门,穿过天街,从聚集站立的大臣前走过。这些大臣约有一百人左右,大多穿着绯色的朝服,着紫袍者不超过十人。众人看见郭荣时,心中大多私下揣度起来。
王应也在人群之中,见了郭荣的身影,心思一转,出列扬声跪倒拜见:“下官见过太原侯。”
众人这才知道郭荣的身份,立刻引起了一番骚动,大部分人心中暗自猜想着两日前王秀峰相公出京的原因,却都纷纷跪拜郭荣。
郭荣没想到,他入朝之日,正是大朝会的时候。汴梁城中五品以上官员全都入了宫门。
“众位大人请起。”
郭荣让众人起身后,才抱拳道:“荣受陛下召见,荣先行进殿了。”
众人自然知道这是天子有话和儿子说,忙恭送郭荣离开。
郭荣进了乾元殿,眼角余光但见三品以上紫金服色的重臣俱都在列,甚至还有一些实权藩镇在列——节制陈州、颍州的忠武军节度使郭崇(即郭崇威),昭义军节度使李筠等。
“儿臣荣拜见父皇,万岁万万岁……”郭荣看着须发全白的养父,即便已经多年见惯生死的男儿,眼中也不禁有了泪意。
郭威看着眼前的儿子,心中也很激动,自御座之上起身,亲手将郭荣扶起,上下打量了一番才语带欣慰道:“吾儿比之前沉稳许多,澶州历练两年多,果真进益了。”
郭荣有些感慨,看着皇帝道:“儿臣知道父皇一片苦心都是为了儿子好,在澶州两年,幸不辱父皇之名。”
郭威拍了拍郭荣的肩膀,对着在座的三位宰相和站立的重臣笑道:“朕这个儿子在澶州两年,所行所止诸位也都知晓的,以后朝中诸事,朕力有不逮之处,诸位也有拿不定主意的,朕这儿子也可拿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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