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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世情牵(军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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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6-觉醒【下】第(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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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

    “……没胃口,不想吃。”

    路西法挑起她耷拉的脑袋,半笑不笑地说:“后天举行婚礼,我不介意抱着你进教堂,不过宝贝儿,你若是想早点开战就乖乖吃饭,因为一天没养好就一天不会打起来。”

    蛮月豁地抬眼,在他脸上飞快地扫视,惊疑不定的脑子里像置放了个重磅定时炸弹,滴答滴答地叫嚣着随时可能炸开:“什么意思?”

    路西法拨了拨她的头发,慢吞吞的声音貌似随意却透着不容忽视的认真:“我曾经答应过你整个世界,现在一切就绪就等着你去拿,不过前提条件是你要足够健康。”

    他笑笑:“所以你看,不吃饭不行,来点白酒蛤蜊汤配蟹酱粉好不好?刚从加洛林送来的,还有好几种奇拉果糖布丁,都是你喜欢的口味。”

    他随意地变换话题,可是蛮月脑子里那颗炸弹却无声地爆开,散落一地凌乱不堪的思绪。

    她死死地盯着他,忽然看见了真相。

    “西吴驻南阙大使馆爆炸事件,还有雁回山脉的空袭,都是你策划的。”

    “是。”对于不是问话的陈述,路西法承认得很坦然:“那是个粗糙的民族,一点点刺激就足以引发报复的**,不过真正做到控制他们倒是花了不少时间。”

    蛮月猛地想起旧年刚改组的西吴国会,默然片刻道:“打完南阙军方也被你换过血了吧?”

    路西法低笑着吻她:“猜对了。”

    “波尼顿呢?也受你控制?”

    “不,那是卓云飞的傀儡政府,他一心想要打造一个化羽族的军事基地,可惜政治和军事都非他所能,折腾了十几年连个南阙都打不下来。”

    “所以你就接手了?”

    “配合着用而已,我对他那些雄心壮志没兴趣。”

    大使,雪鹞,定位器,秘密基地……一连串事件闪过,蛮月直觉都和路西法有关,可是乱糟糟一团看不清来龙去脉,只一味感觉不妥,继而生出一股隐约的不安。

    “乖,先吃饭,想知道什么我都会告诉你,犯不着浪费脑细胞苦思冥想。”

    “……为什么忽然愿意说了?”

    路西法抱起她往房门外走,笑笑的声音听上去十分随意:“我怕你失眠。”

    胸腔的轻微震动传过来,带着一股莫可名状的温暖,肩颈处的碎发擦过蛮月微凉的唇,像几缕柔软的丝绕过,散发着浅淡的枟香木气息,轻而密地缠上悸动不安的心。

    她发现自己如同身陷泥潭之中,明知道即将面临灭顶之灾却不能挣扎,因为越挣扎沉没得越快,然而不挣扎又必须经历那样漫长而绝望的过程。

    “你一早就打算挑起这场战争。”想到那个一次打完的理念,她有些艰难地吸了口气:“所以放任南阙被灭也是计划的一部分,对吧?”

    “是的。”

    “那国库案也是必要条件吧?不然我们早就参战了,南阙也就不会灭亡。”

    质问声一下子变得有些阴沉,路西法瞥她一眼,笑了笑:“不宝贝儿,那场仗,你打或者武振霄打结果都一样,用不着特别设计延迟。”

    “怎么会一样?如果有钱武振霄绝不会坐视南阙被灭!”

    “可是贵族院在我手里,保卫战可以通过,过境参与三国混战却不可能,所以西吴败,然后联合波尼顿全力进攻南阙,最后南阙灭亡,都是必然的结果。”

    “说到底还是你害了南阙!逼得我外公外婆远避他乡!”怒火一下子烧进蛮月的眼睛里,企图挣扎下地却连手都抬不起来,一口气憋得她满脸通红:“放开我!”

    路西法置若罔闻,还十分悠闲地吻了吻她咬牙切齿状的唇:“不都还活着么?你那些叔叔本来就天南地北各自一方,他们去逛逛看看跟旅游似的,等你打完了再回来还不是一样?”

    “旅游?!”蛮月咆哮:“亡国的痛不是出门散心几天就可以忘记的!”

    用力过猛引发骨骼碎裂一般的疼痛,她身体颤抖,呼吸急促,却只能恶狠狠地盯着眼前的祸首,再想到这副残废似的模样也是因为他,恼怒和羞愤一下子直冲上脑。

    那是一种纠结而又无处发泄的狂躁,是早就知道他漠视他人轻贱性命,甚至都接受了这种冷酷,可是发生在自己家人身上却不行。

    做不到宽恕,然而也恨不彻底,激荡的情绪使她几乎想杀人,可瘫软的身体却在嘲笑她的无能,刹那间她很想哭,眼睛却干涩得仿佛有两团烈火在燃烧,焚灼感针扎似的包裹住眼球。

    “为什么?!你不是对那些都没兴趣吗?那为什么还要做这种事?!”

    路西法在她眼睑上轻轻吻落,浅淡地笑声半没在喉咙里使他的声音显得十分随意:“不喜欢所以干脆毁了重建,再说我虽然没兴趣可是你想要也是一样。

    宝贝儿,不要告诉我说你没为此而兴奋。”

    蛮月一僵,随即如同受伤的野兽般怒吼:“那又怎样?我还是会恨你!”

    “不会,你舍不得我。”路西法摩挲着她的耳朵,唇上的温度缱绻而缠绵,还发出低低的模糊笑声:“而且,你也没那么善良。”

    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像一把冰凉的刀,从容不迫地刻画出这个令人难堪的事实——确实舍不得,他不是可以忍痛拔掉的刺随便割舍的牵挂,已经融进骨血里的人哪能轻易说恨就恨了。

    也确实没那么善良,若不是有亲人因此受苦,自己真的会在意南阙是否灭亡吗?心底有个小小的声音诚实地说着:不,不会。

    可是要一下子承认太难,而且被算计的憋屈甚至比心疼家人的焦虑更加难以忍受,又无法反驳,她狠狠咬住他肩颈的肌肉用力撕扯,明知道完全没有意义,却就是忍不住。

    路西法侧头看着她,半晌,轻轻笑着伸手按揉她发酸的下颌哄道:“乖,先吃饭,等有力气了再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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