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软轿的结果就是:侍卫口中的雨巷别苑长得啥模样妙柏完全没见着,也没那份精气神去探究一番,不就是一处清幽雅致的落脚之地么,再恢弘也比不了螟蛉园地,再僻静也胜不过密洞土场。
半梦搀扶着妙柏下了软轿,在一个唤作李管事的青衫中年人引导下,一行人入了别苑东侧的一间厢房。
厢房内布置得极为精致,黄铜香炉中青烟袅袅,散发着一股沁人心脾的淡淡幽香。
青纱床幔垂地,将红木雕花床榻遮起一半,水色通透的石面圆桌周围环放着四个圆凳,镂花的木窗之下摆着一架古琴。
略略扫视了一圈,身后传来半梦的声音。
“可还满意?”
妙柏点头笑道:“不知道比侗教好了多少倍,很满意……”
“满意就好,小东西,接着,这是你的包袱!”半梦从身后侍卫手中接过一个包袱和一柄用布紧裹的剑,一并递给了妙柏,妙柏一看,包袱正是自己下侗教的时候那个黑衣人丢给自己的,而剑,是傲安借给自己的。
“哦……这个,你在哪里找到的?”
“自然是在你乘坐的马车里……”半梦面上带笑,只寥寥回答了一句。
包袱落在了哪里,妙柏自是心中有数,之所以多此一问,是想从半梦口中探知一点了均的下落,谁知半梦这只狐狸,硬是不漏口风。
无奈,妙柏只好开门见山问道:“你们赶到时是何状况?那六名女子现在可还安好?”
半梦摇了摇头,如实告知:“那六名女子死的死,伤的伤,活下来的仅有三人而已……”
“什么?!”妙柏惊呼,心里一紧。
“小东西,看开些……”半梦柔声安慰了一句。
“了均呢?他,现在在哪里?”
半梦苦笑:“你终于还是放心不下他,不必担忧,你口中的了均是祭祀族的少主,入了皇城自然是要直接进宫觐见人王的,他现在很安全……”
“我……”
“想见他?现在不可以,人王安排他在宫中静养……”
即是如此,也强求不来,妙柏右手探入衣袖中,轻轻抚摸着那幻化弥坠,眼睛朝窗外望去,云厚厚的堆压在空中,一场秋雨就要来了。
妙柏就这么在雨巷别苑里住下了,饮食起居都有专人照顾,平日里半梦总会抽出一点时间来探望她,其余时间,妙柏就独自一人呆在房里练功。
暖石上所有奇异的姿势,妙柏每日都要练上几遍,幸好半梦交代过李管事不让任何人打扰妙柏静养,所以妙柏练功时也没有第二个人见到,否则定要被人猜测:她是不是受惊吓过度,从而做出一些常人无法理解的诡异动作。
练功时不知为何,妙柏手腕上的幻化弥坠总是散发出阵阵奇香,与之一比,香炉中冒出的香气简直就是恶俗的气味。
这日,外面阴雨绵绵,练完功法,妙柏起身走出厢房,放眼一望,只见李管事执伞而来。
“妙公子今日可有特别想吃的东西?我吩咐厨房去做。”李管事恭敬地问道。
雨珠不停地从檐头快速滴落,砸碎在地,汇入地上的水流。
“李管事看着办就好……哦对了,已经两日不见半梦了,他现在人在何处?”
李管事走到妙柏身侧,一收油纸花伞,恭敬道:“少爷清早来过一趟,妙公子还在安睡,所以没有通报,少爷说了,最近几日,宫中事务繁杂,让妙公子好好休息,他一有空就过来看您……”
“哦……”
“妙公子可还有其他吩咐?”
“没有了……”
管事一躬身,就要离开。
“李管事,这油纸花伞漂亮的很,能留下给我么?”
李管事一怔,随即含笑点头应下:“妙公子喜欢,就留下,还有任何吩咐只管讲,我就在前院候着……”
“好!”
转身回房,妙柏坐在床榻边发了一会儿愣,总觉得很无聊,目光不自觉地就落在了圆桌上的那个包袱和那柄剑上。
“那么多日了,伤早痊愈,不如乘此机会出去走走……”
心中主意一定,妙柏将包袱打开,取出人皮面具,对着铜镜摆弄了一番,转眼间一个长相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白面公子就出落在了铜镜前。
一手握剑,一手执伞,妙柏闪躲几番绕到后院,从后门偷偷溜出了雨巷别苑。
人王之域的皇城确实是不一般,无论从建筑的奢华来看,还是从皇城的繁华来看,都绝对是妙柏所见过的最顶级的。
这趟偷跑出来,本就没有目的,只是散心。
妙柏心情愉悦地在宽阔的街道上执伞漫步。
忽见不少软轿在一不起眼的木牌坊下停住,不少衣着讲究的中年人在随侍的簇拥下走入了木牌坊里头。
妙柏一时好奇心起,迈步也朝木牌坊里头走。
这是一条痕悠长的巷子,巷子的尽头豁然开朗,居然是一个人声鼎沸的大石场,石场顶虽用茅草遮盖,却还是在滴着水珠,可是,这完全不影响石场内的熙熙攘攘,人头攒动。
妙柏穿行在石场内,居然吃惊的发现这是一处奴隶贩卖场!
无数的木条笼子整齐的排列着,笼子里挤着好多长相丑陋的人,无论男女,皆有。
妙柏有些厌恶地皱起了眉,一双双惊恐的眼睛闪烁地打量着笼外的人。
叫卖之声一声高过一声,那种汗味夹杂着刺鼻的腐气凌虐着妙柏的鼻子,她忽觉胸口烦闷,有些作呕,连忙转身准备离开。
“唐爷!您来了?!今日到了好货色,专门为您留着呢,不然早被人买走了!”一声刺耳的谄媚声清楚地传来。
“哦?女的?”一个破锣嗓子回应问道。
“不是,是个小子,年纪不大,长得可是一等一的好!”
妙柏提起的脚步在听到“小子”两个字的时候,生生地又落回了原地。
转身,朝身前的木笼子里一瞅,搜寻一番,果然在靠后的角落里看到一个蜷缩的身影,身上穿着一件污秽的皮袄子,因为袄子太大,将整个身子都盖住了,他一颗小脑袋低低地垂着,耳后一抹不易察觉的红印落入妙柏的眼中。
小男孩双手握拳,并拢在胸前,整个人看起来好像一只困兽。
“多少银子?”破锣嗓子开口问价。
“唐爷,咱先不说价格,看看货色再议可好?”
“这……”
那贩卖之人不给破锣嗓子任何说话的机会,拉开木笼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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