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面子,只好道:“那让他几日后来我府上吧!我姑且带他去试试,成不成我可不敢保证的。”
环儿听他这样说,知道是成了一半了,忙道:“这我知道,不管成不成你这人情我是记下了,我先让那孩子过来给你见见。”
冯紫英听了,摇手道:“人情什么的便罢了,咱们俩什么交情!倒是往后我请你出来相聚,你别再要推脱才好呢。”
环儿听说,失笑应了,招手让兰儿过来,给两人相互介绍了,又约定了明日到冯府的日子。因明日是中秋,众人散得早,环儿跟冯紫英又说了几句,便带着兰儿回去了。
次日一早起来,环儿随着宝玉,带着兰儿几个侄儿到了宁府去开祠堂行塑望之礼。礼毕,贾珍等人忙着准备晚上贾府的拜月之礼,便各自散了。
上面居中贾母坐下,左边贾赦、贾珍、贾琏、贾蓉,右边贾政、宝玉、贾环、贾兰。团团围坐,只坐了半桌,下面还有半桌馀空。贾珍看了,心中暗道,咱们家还是人少了,想当初父亲他们皆在时那是何等光景,想到这儿,贾珍略看了看贾母那儿,不由的心中黯然。
他正想着,只听贾母笑道:“往常倒还不觉人少,今日看来,究竟咱们的人也甚少,算不得什么。想当年过的日子,今夜男女三四十个,何等热闹,今日那有那些人如今叫女孩儿们来坐那边罢。”于是令人向围屏后邢夫人等席上将迎春、探春、惜春三个叫过来。贾琏宝玉等一齐出坐,先尽他姊妹坐下,然后在下依次坐定。
众人归坐,顺着贾母大家玩了一会儿击鼓传花,宝玉、兰儿、环儿叔侄三人依次被抓住,各做了一首诗。前两首贾政看得还可,点头给赏,唯独到了环儿这儿,他不想出头,估摸着他哥哥的水平,跟着做了一首,呈与贾政。贾政看了,心中亦觉罕异,只见词句中终带着不乐读书之意,遂不悦道:“可见是弟兄了:发言吐意,总属邪派。古人中有‘二难’,你两个也可以称‘二难’了。就只不是那一个‘难’字,却是做‘难以教训’‘难’字讲才好。哥哥是公然温飞卿自居,如今兄弟又自为曹唐再世了。”说得众人都笑了。
贾赦道:“拿诗来我瞧。”便连声赞好,道:“这诗据我看,甚是有气骨。想来咱们这样人家,原不必寒窗萤火,只要读些书,比人略明白些,可以做得官时,就跑不了一个官儿的。何必多费了工夫,反弄出书呆子来所以我爱他这诗,竟不失咱们侯门的气概。”因回头吩咐人去取自己的许多玩物来赏赐与他,又拍着贾环的脑袋笑道:“以后就这样做去,这世袭的前程就跑不了你
袭了。”
还不等环儿说些什么,贾政听了,忙劝说:“不过他胡诌如此,那里就论到后事了?”说着,便斟了酒,又行了一回令。
贾母便说:“你们去罢。自然外头还有相公们候着,也不可轻忽了他们。况且二更多了,你们散了,再让姑娘们多乐一会子,好歇着了。”
贾政等听了方止令起身,大家公进了一杯酒,才带着子侄们出去了。
出来后,环儿等着他老子和大老爷几个出了园门,跟兰儿说了几句便想着也要回去了。兰儿见他要走忙拉住了他,挥退了众人,悄悄拉了他又回转回去。
环儿看他神秘兮兮地便跟着他回去了。走过游廊,两人一转身闪进了角落。环儿看着眼前靠着房詹立着的梯子,嘴角有些抽搐。看着兰儿手脚利落的上去了,他也只好跟着上去,到了房顶上,兰儿怕他三叔不习惯,还特意伸出手扶了一把,看到环儿抽得更利害了。
在屋顶上坐定,环儿看着屋顶上放着小桌子和桌子上摆着的水酒小菜,倒是有些意外。兰儿看他愣在那儿,连忙招呼他过来,一边摆放着东西一边道:“早早回去也是睡觉,老祖宗哪里的好酒好宴是没有咱们的份了,咱们在这屋顶上对月小酌到也别有情趣,不输他们。”
环儿听了,无奈的坐过去,拿起桌上满上的杯子一口喝了。笑着道:“喝几杯便罢了。明日你还要去冯府呢,早些回去休息才是正经。”
兰儿听了,装傻充愣地笑着,也不答话。喝了一口酒之后才道:“这也是托了三叔的福,若是靠着家里那些人,我就是熬上三辈子也没个出头之日啊!”说着,自嘲地笑笑。
环儿见这张还带着点儿婴儿肥的脸,说着这么老气横秋的脸,不由的失笑道:“得了,今天是中秋,还计较那些做什么?”
兰儿听了,给环儿杯里满上,端起酒杯认真道:“这杯是敬三叔的,谢谢三叔这些年来对我的照顾。别得虚话我也不多说,只要三叔记得,我从小就是把三叔当我亲爹看的。”说着,一仰脖
子,见杯中的酒饮尽。
环儿见了,接过酒杯也将酒喝干了。正想说什么,谁知却听到有人过来了。等了一会儿,便听到下边传来了一阵压抑地哭声。环儿听出那是林姐姐的声音,可是他也听出了另一个声音是史家姐姐的,便没说话。
这里兰儿见她们俩走了,冷哼道:“多少年了,这些人还是这么着。林姑姑整日跟个泪包似的,有事没事都要哭。史大姑姑就更是不用说了,成日里当自己是天上的文曲星下凡,就差把世人都压下去了,她才开心呢!”
环儿听了,心中一紧,找着兰儿脑袋上就是一下,厉声道:“兰儿你要是当我是长辈就给我记着,她们是你的家人,身上留着的血多少跟你有些关系,打小也是看着你长大的。你就是再有不满,也不该把气撒在她们身上,你这些姑姑们又有什么错了。若是再有一次,休怪我往后不认你。”
兰儿听了他这么说,顿时觉得五雷轰顶一般,不记得前面的,只记着他三叔最后那句说要不认他了。霎时间跟着小孩儿似的,哭得满脸发黄,抽抽搭搭,看着实在可怜。兰儿见三叔不理他,一边哭着一边道:“我哪里是为了自己看她们不顺眼,我是为了三叔才这样的。三叔往日里又是做了什么对不起她们的事了,她们不也在后面唧唧歪歪的说着三叔,说三叔……”
环儿见他说不下去了,冷声接到:“下贱!”
兰儿听了,难以置信的看着他。
环儿看着他这样倒是有些心软了,接着道:“你当我不知道啊。我是傻了?还是死了?其实别说她们了,我自己都觉得自己下贱。现在想想,我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怎么就跟疯了似的,老爱拿这热脸去贴人家的冷屁股呢。还都别说是她们,就是二姐姐那样看着万事皆不管的人,嫌弃我烦了,都曾在背后说我虚伪做作呢。那是我将她们都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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