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山之内,苏玉陵双目微眯,盯着那丫鬟的脸,良久都不说话。
丫鬟的脸上还停留着被对方突然拽进来的担心受怕,此刻又见苏玉陵直直地盯着自己,便把头低下。
苏玉陵开口道:“没什么要说的吗?”
那丫鬟低低道:“奴婢不知哪里开罪了公子,请公子……”
“好了……”苏玉陵打断道,“你根本不是什么定王府的丫鬟。”
丫鬟依旧看着地上,微微摇了摇头。
苏玉陵之前一瞧见她那双干净的绣花布鞋,心中便明白了些,于是说了些话试了试对方,捕捉她的神情。此刻见对方又不答,便接着道:“我从苏载言那里得知,这梨欢院内,不仅他们没有武功,连丫鬟家丁也是不会武的。昨日你送饭菜之时我故意摸了你手,可不是要占你便宜。你若是丫鬟,起茧之处应当只在指腹。可我见你虎口之处也有微微旧茧,那可是使剑之人才有的痕迹。”
那丫鬟的声音更低,道:“府上忙时,奴婢也会做些劈柴之活的。”
苏玉陵笑笑:“是吗?那么轻功又何解?别说府上闲时,你又要做些飞天的表演。”
丫鬟仰起脸,眼中泛起光来:“公子说得奴婢越来越不明白了……”
苏玉陵一笑:“你倒还会扮可怜。”又道,“你说你才出的梨欢院,可你不知那里正在抽水疏土么?唯一的小道上沾满泥巴,你又是怎么出来的?”
丫鬟眼神一呆,定定地看着苏玉陵。
“我要不要再说一个你破绽之处?”苏玉陵看了看对方的颈项,继续道,“你脖间肤色略略显黑,应该是之前几月的夏阳所晒,可你脸部却是白皙如粉,我看是因为……”说着轻轻一笑,伸手欲接近对方的耳畔。
苏玉陵话未说完,只见刹那间,那丫鬟忽的抬起手,手腕稍一弯,便将苏玉陵的手臂制住,接着反转了一把对方的身子,将其手臂往身后一拉,便听得骨骼“咔嗒”一声,痛得苏玉陵直叫起来。
苏玉陵自小就最怕些小伤小痛,对于大伤反而没有多大感知。此刻被胳膊的疼痛弄得全身不适,转过脸去,求道:“你先放开我,我可以替你保守秘密!”
“哼,算你识趣!”那“丫鬟”将手一放,拍了拍手,道,“本姑娘看你也不是王府的人,今天就先放过你!”
苏玉陵转过身来,抚着自己的胳膊,看着她的娇蛮神情,即刻又笑道:“原来你并非沉默寡言之人。”
“当然!装得我都憋死啦!”那“丫鬟”翻了翻眼。
“刚才的害怕也都是装的?”苏玉陵讶异道。
“是啊!”“对方道,“进了这府内,可是越沉默、越胆小才越安全。”
苏玉陵想了想,撇嘴道:“那昨日送饭时那副慌张模样也还是装的?”
“丫鬟”白了她一眼:“自然!你以为你有多俊美?”
苏玉陵脸色一红:“算你厉害!”
见苏玉陵此番气急模样,那“丫鬟”又笑道:“也不尽然,你吧,的确也有些姿色。”
苏玉陵不再搭理她,只问道:“你到底是谁?”
“丫鬟”脸一沉:“为什么告诉你!”
苏玉陵道:“我与你都不是府上人,那便是同一道上的,有何不可说的?”
只见对方想了想,又微微点头,随即从腰间掏出一个小瓷瓶,打开瓶盖往手指尖涂了些水样的液体,然后抬手伸向自己颊边,轻轻用指尖来回擦拭,脸边就渐渐现出一片薄薄的皮层,接着小心地捏住它,缓缓地朝着另一边撕去。
苏玉陵好奇地看着她的动作。虽也总听说江湖易容之术高妙绝伦,可却也未曾亲眼见过,即便此刻对方只是在退去面具,她还是觉得新奇无比。
不过片刻,出现在眼前的已是另一张陌生脸庞。苏玉陵暗自赞叹。这人明明拥有清澈无比的杏眼,俏挺可爱的鼻子,以及水泽红润的双唇,且此刻她正笑得灿若桃花。因为之前那张面皮相貌极为平常,这一变换,着实让人惊得不轻。
苏玉陵夸道:“姑娘长得很漂亮啊!”虽并不能与朱绵栊的精致绝丽相比,可这张脸放到人群中,应当也能属上等美貌。
“那是自然!”换了面庞的少女笑道,“本姑娘的样貌不需要别人的夸奖来证明。”
苏玉陵听着她的话,忍不住笑了笑:“是,是……”又问道,“那敢问姑娘芳名?”
少女瞧了眼苏玉陵,回道:“师父教导我们,女子姓名不能随便与人说,特别是心有歹念的男子!”
苏玉陵轻轻跺了跺脚,指了指自己的脸道:“我也是女子!”
少女一愣:“怪不得……”说着凑近对方的脸,眨了眨眼睛,“我说怎么有些女气……”
苏玉陵笑道:“梨欢院里的男子不都有些女气?”
少女叫道:“谁说的!晋好哥哥就……”说着脸刷的一红,止住了话。
晋好?是之前碰上的那个有着温煦般笑容的男子?苏玉陵玩味一笑,见她的确羞赧无比,便也不去调笑她,只道:“现在可以告诉我你名字了吧?”
少女微微皱眉,回道:“白少葱。”
苏玉陵点了点头,问:“聪颖的聪?”
只见少女摇了摇头,眉皱得又深了一层。
苏玉陵再一沉思:“苁蓉的苁?”
那少女还是摇头,随即叫道:“葱郁的葱!”
苏玉陵一听,忽的扑哧一笑:“原来是一根葱的葱!”
此刻白少葱终于忍不住恼怒,出手,三下五除二便又将苏玉陵制在手中:“嘴巴还利索么?”
“是!是!葱郁的葱!”苏玉陵连忙求饶道。
白少葱轻哼一声,放了手:“好了!轮到你了!”
“什么轮到我了?”苏玉陵笑问。
“你的名字?”
“苏玉陵。”
“年龄?”
“二十。”
“哪里人士?”
“这……”苏玉陵故作皱眉,“你可也没跟我说呀。”
白少葱想了想,眼珠一转:“也是。”
苏玉陵笑着看着她,忽生亲切之感,将那些警备之心也抛了开去,便说道:“在下山西大同零孤派小徒。”
“零孤派?”白少葱愣了愣,灵动双眼一眨,“我是山西沁州慕白门小——小徒!”
苏玉陵也是一愣,随即笑道:“那我们也算是姊妹的了,常听得师父说起贵派与我们零孤派、以及平阳乐道门乃是一脉连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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