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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河望断(雍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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禁教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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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这样清风明月并肩坐着不知多久,看见自己的马在远处厌恶地嚼着草根愤愤看他,才觉出时间流逝来,胤禛摇摇晃晃地坐直伸了个懒腰,“时间差不多了,回去吧。”

    胤祥手里的酒坛早就空空如也,被他冰冷的手一推,一个激灵清醒过来,睁着茫然的双眼盯着兄长看了半天,才使劲摇摇头反应过来,又停了半天,才回应道:“额……四哥你先回吧,我还想再坐会儿,清醒清醒。”

    胤禛已经站起来活动活动手脚了,那匹马颠颠儿的蹦过来,直喷着热气往他脖子里拱,被主人一个巴掌拍了回去。胤禛含糊地应了两声,走过去顺了顺马毛,在胤祥看着他上马的时候又停下动作。

    转身,侧目,唇角微挑,右手执着马鞭在左手心里有节奏的敲击,看得胤祥浑身发冷地往回缩。

    胤禛抬头看了看阴沉沉的天气,绕着他慢慢踱了一圈。

    “怎、怎么了?”胤祥咽了口唾沫。

    在他面前站定,伸手把酒坛拿了过来随手拍了拍。

    胤祥终于无奈的抬头,拖长了音,“干什么啊四哥?”

    胤禛安静的看着他,眼睛黑漆漆的,映不出什么。

    胤祥突然有些怯,转头去看月亮。

    大概是耳鸣了,居然听见旁边十分乖觉的低头啃草的骏马似乎呵呵笑了两声。

    “怎么了四哥?你先回去吧,坐了这么久,苏培盛他们肯定等急了,我再坐一小会儿就回,真的!”

    胤禛不说话,歪了歪脑袋,继续看,还似笑非笑地挑了挑眉头,示意他继续。

    胤祥不自觉地伸手按了按膝盖,低头看看,又抬头看兄长。

    “没事儿,坐的时间长了腿有点麻,”小心翼翼坦白,还强调,“真没事。”

    胤禛还是看着他,看得他不自在的动了动脖子。

    “其实吧,也有点事,刚才压着膝盖了,有点疼,一阵一阵的。”

    胤禛居高临下地看他,半晌,无奈的撇嘴,“逞能吧你。”

    将活动一阵儿后暖热的手掌捂在他膝上,慢慢煨热,刺骨的酸疼轻了些。

    胤禛用力一扯,把他架起来,让他靠着自己站稳。

    还好,只是上次旧伤弥留的一点后遗症罢了,受冷时间一长便酸麻疼痛,再好好调养一阵儿,就会好的。

    ……总比他恐惧的,要强上万分。

    扶着他坐在马背上,自己也翻身上马贴在他背后,挽住缰绳。

    胤祥又惫懒地窝进他怀里,胤禛抬手惯性地想给他一个爆栗,落在那鸦色发丝上时,却再次化成了轻轻的揉抚。

    青冥浩荡、长风如怀,信马由缰,似乎一切的烦恼忧愁都在茫茫草原上消弭一空,浩瀚苍穹之下,世间只此二人,清风明月为伴,同披一身星辉——

    “四哥,我素来看你翻捡西洋书籍,整理文牍,虽知道你不喜洋教,却没想到态度比老爷子还坚定。”胤祥这等怕麻烦的惫懒人物自然直接窝回了胤禛帐子,靠在榻上,由着胤禛帮他化开药物揉搓膝盖,没有半点罪魁祸首的良好认罪态度,自顾自地啃完一个苹果随手一个抛物线丢进篮子里。

    “哼,他们要来交流算学、画技、天文的知识技术也就罢了,通商都可以商量,只这个不行。”胤禛自然知道后世对他此举大肆批判,但还是没办法不露出一脸的嫌弃厌恶来。实际上他对西洋教并不十分反感,甚至还专门读过他们的教义,但是有些事是底线,谁都碰不得,最好懂得适可而止。

    胤祥看着自己哥哥这般恨不得再上去辩个三天三夜的表情,扶在床沿上,笑的直大跌。

    因最近内廷漏出风来,皇上似乎动了禁限天主教的心思,一众传教士和信了教会的徒子徒孙们一下子着忙起来,上蹿下跳的找门路找关系,自然有人找到多年荣宠不衰的雍王府里,却没想到正撞上了枪眼儿,被人抓住就宗教本源和天主教、天主的本质大大辩论了一天,最后连皇帝都惊动了想看热闹,让四阿哥将过程题本呈上,看完后只反了“牙尖嘴利”四个字回来。

    那传教士大约是姓冯,一入府就开始宣传,“基督教在中国传播已近二百年,其教理始终是公开的,它教导为臣者忠于其君,孩子应尊敬服从父母,所有成年男子均应积德行善、远离罪恶、服从政府法令、维护安定团结与和谐。只需看看论述基督教的书籍便可相信它不是伪教。正因为此,长期来它才在帝国得到认可并获准自由传教。它历经多次审查,人们从未发现有违良善政府法度之处,也从未发现不合情理之事。”

    没想到一句话雍王爷就鸡血了,“从未发现不合情理之事?我泱泱中华几千年,礼乐教化,你们为什么不允许敬奉天地?为什么不允许尊崇孔孟?为什么不允许礼拜祖先?为什么不允许祭祀故去的父母?敬天、祀祖、祭孔都是我国传统礼仪,与你们信仰何干,凭什么干涉?!”

    传教士显然被他吓到了,赶忙解释,“这些确实多年来存在争议,但目前为止还没有得到定论,王爷这么说未免绝对。”

    “哼!你们远在罗马的教皇不是已经要下达命令禁止中国教民遵循中国礼仪吗,听说还要派‘钦差’来处理事务!还想哄瞒本王,真当我大清好欺不成?!”

    “这、这、这……”传教士满头冷汗涔涔而下,他并未想到养尊处优的王爷竟会对他们教内事务如此清楚,而且还一句话将这挑到了国家尊严范畴,“这是教皇下令,不得不为,实际上有不少教友都是同意祭祖的……”

    “教皇?你们说国中君主有二。一称治世皇帝,一称教化皇帝。治世者摄一国之政,教化者统万国之权。举凡教士教民,都尊奉教皇之令,那百姓究竟是教皇之百姓,还是我大清之百姓?!有朝一日,教皇下令,是不是我大清的子民都不用遵守法令了?!”对教皇这个称号有一种本能排斥的雍王爷将茶盏往案上一磕,愤声道:“四海之内,唯天与共,一国之中,宁有二主?!”

    那传教士竟然没有被吓住,虽然打了几个寒颤,但对宗教的忠诚战胜了恐惧,居然又挺着辩驳,“王爷这话不对。陛下和王爷们管理的百姓生活事务,而教皇大人约束的人们的思想,教导人们向善,走上通往天堂之路!”

    “荒谬!一人之身,岂可二分!没有了自己的思想,中国人还能称之为中国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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