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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里阑珊意未明(清穿) 下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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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洋第(1/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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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康熙四十七年正月初四     “格格,瞧您的困劲儿,还是索性安置了吧。”     我揉了揉眼,兴味索然地放下了手中的札记。     “才不过戌时,如何就懒成这样,想当年我还是学……小姐的时候,通宵达旦也是经常。”     “格格您真会玩笑,点灯耗油地又有什么乐趣?!”     “乐趣?那可多了!像上网了,游戏了,再不济几个人凑着玩扑克,一夜没怎地也就过去了。”     安茜一边铺床一边扭着身子,冲我瞪大了好奇的眼睛。     “什么游戏?格格,您今个儿说话儿可真有意思!”     “呵,有什么新鲜的,其实就是……”     寒风突袭,吊炉中的火苗忽闪忽闪的。     “强子!你个混球儿!现在是个什么时辰了?!夜里的风多大还这样大敞私开的,主子过了风,你可担得起?!”     安茜上来就是劈头盖脸地一阵数落,连忙抢过他身后又关紧了门。     我施施然地坐直了身,冷下脸来。     “如何就这般没个长进!越发的没个眼力!”     冷哼一声,倒不是真的动怒,只是一想到他身后的那个主子,自然而然地就没了耐性。     “说吧。这急渴渴的,是谁催你的命呢?”     始终闷头不做声的强子半晌才挤出了一句整话。     “福……福晋……前面……前面可闹了起来……     听王嫂子说……说……颖格格……估摸着就要临盆了……晚膳的时候就……就阵痛了……”     乍闻之间,我怔忡,房内鸦雀无声,依稀能够听到院外的嘈杂。     “唔,是吗?……”闲散地摆了摆手,“知道了……去吧。”     “福晋……”     我一个皱眉,遂明白了这其中的深意。     这宅门之中最不缺的便是聪明人,尤其是聪明的女人。     汐颖可以料想到的,想她慧可韬略的年绮瑶又如何想不到呢?     如今除了这一片安宁之地,恐怕早就风声四起,局势严峻。     语倾早先入府,地位无可动摇,如今又身怀六甲,自是不必说的。论出身也算是个体面的了。     汐颖虽最晚入府,然而,却也是现下风头最劲的一个!不仅入住梅苑,日日在主子爷面前侍奉,这头胎又是主子的第一个孩子,无论男女,她的位份也绝对不止于此了。     那么,剩下的呢?     就只有绮瑶了。     虽说她是带着圣命被抬入府的,不过现下看来却也是独坐针毡的一个!     子嗣是自己最大的后顾之忧,没有它再多荣耀又能维系多久。     眼见一个一个的女人被接进了府,这个道理她不可能不知道。     也就是说……     她是打算利用我去搅局,将汐颖的第一个孩子纳入自己的羽翼,这样就打破了现在她处于劣势的僵局。     没了孩子,论资排辈,汐颖都无法与之抗衡。     语倾终归是和她有些情谊的,端看如今她们姐妹二人将府中上下打理得有条不紊就可以看出,权利和独宠还有风光都不是语倾苛求的,根本不会造成她在府中地位的威胁。     只有这个孩子!     她是容不下的!     因为这个孩子的背后寄于了太多非同寻常的意义和可能。     绮瑶很聪明,她将一切都看得太透彻了。     毕竟,如今这府中的后花园可谓雨露均站,一样还有扳回胜局的可能。     而且,我已然没有了东山再起的可能和资本……     只是,她终究少算了一卦。     我虽以善妒专横著称,但总有自己的原则。     所谓的前提消失了,剩下的就不具备任何意义了。     然而,她看清了一切,却选错了争夺的筹码。     孩子?     对于一个女人来说,实在没什么可炫耀的。     男人只为了女人的与众不同而倾倒。     绮瑶,你怎地糊涂了呢?     空有一个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将军兄弟,自己独树一帜的才华远见,却至今不得要领……     世事果真难料!     那样剔透的一个人儿啊!竟也被这晦暗的周遭逼迫,做出了最不得已的选择。     绮瑶,你终于还是踏上了一条争宠之路,为了自己所谓的将来。     未见血,却已心肺俱疲。     如此,就满足了吗?     带着心事入眠,总是有些力不从心的轻浅。     “唔……什么时候了?”     “格格,就要寅时了。”     “安茜?怎么是你?这么晚了,不用守着了,快去休息吧,啊!”     翻了个身,正是昏沉。     “格格……”     “恩?”     不见下文,眼皮又重。     “福晋!福晋!”     感觉梦乡刹那离我远去,一股火气直冲脑门儿!     “放肆!大夜里的,谁这般大呼小叫!给我滚出去!”     “福晋啊!梅苑……梅苑的颖格格诞下了大阿哥了!”     还是忍不住一个抽搐,我胡乱摇了摇头。     “知道了……     安茜啊!明儿个一早将原先郡王府给我置办的那套嫁妆挑拣挑拣,把那对玉如意交给葛特,送过去吧!”     见轻薄帐外的人影不动,我心下叹气,嘴上却越发的不耐。     “怎么?连规矩都不懂了吗?别忘了我京城八福晋可不是叫假的!”     在安茜的推搡下,强子无奈地摇头,还是不甘愿地出了屋。     我却有些辗转反侧,睡意全无。     “……你没瞧见,当时八哥听了,那么一个沉稳的人,都喜不自胜,话都说不利落了,可把我们哥儿几个嘴都笑歪了……”     那时,我腹中尚存莫大的寄托和希望。     十三的笑闹历历在目。     他,终于要做父亲了,如此的来之不宜。     该是如何的喜不自胜呢?     这一次,没有叹息,没有失魂的呆望,我轻笑出声,连自己都感到意外。     只是……     那旧时的鸳鸯戏水印了水渍……     无人得见……     康熙四十七年戊子正月初五日寅时,弘旺生,庶母张氏,张之碧之。     当日清晨上报户部。     帝闻之,无甚关怀。     然,躬圈旺字,入宗人府。     又有谁会知道,那夜呱呱坠地的婴孩便是日后颇为神化的一代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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