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只是被震得吃了一惊,狠狠地蹬了她一脚。
“是爸爸回来了。”她光着脚跑去开门,边低声安慰肚子里的孩子。
她以最快的速度拉开门!
门里门外的两个人都大吃一惊地愣住了。
“姜副处长!”盛洁思大失所望,很久才喊出来。因为哭得太久,声音沙哑浑浊。
“你▪▪▪▪▪▪”姜黄也是大吃一惊。
他太思念薄荷了,所以每天加完班或从外面回来,都会忍不住过来这边转几圈,远远地看一眼那扇挂着淡蓝色碎花窗帘的小窗户。那高高在上的窗户总是紧闭着,漂亮的窗帘掩得严严实实,象放下长睫毛闭着眼熟睡的洋娃娃。刚才,他随意地抬眼,却惊讶地发现宿舍灯亮了,蓝色窗帘半开着,映着灯光,明媚娇妍。他以为薄荷想给他惊喜,所以故意骗他说还在外地。
他狂喜的大步流星奔上楼,却没想到开门的会是盛洁思。
“你怎么▪▪▪▪▪▪住这?这不是李凯的宿舍吗?”姜黄飞快地反应过来。
“他住楼上。”盛洁思伸出手指,朝上指指,哑声说。
“哦,对不起。走错门了。”姜黄匆忙离开。
盛洁思突然搬回宿舍,一日三餐都准时端着饭盒出现在食堂里,让同事们大吃一惊。
他们通过各种渠道,很快打听到她的房子和车子全被收扣了,因为那都是他丈夫用贪污受贿的钱买的,他一进去就立刻这样交待了。
他们暗地里嘲笑他真不是个男人,刚关进去,还没半天,甚至还没等审问人员商量好用什么方法审问他,他就双膝一软,“叭”地一声跪到地上,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全交待了。吐得干干净净,一分钱也没给她留!所以,不到一个星期就移交给检察院立案了。
“这大概是纪委有史以来侦破得最快的案件吧!”他们嘲笑他。
“她真是背啊!”他们笑着低声议论。
“到底谁背啊?是她克夫吧!”
“就是。如果不娶她,说不定他的问题还不会东窗事发呢。有多少人贪污啊?丢一粒石头砸中十个人,至少有八个是贪污犯。别人都没事,偏偏他的事发了。她真是大扫把啊!”
迎面相逢,他们会悄悄打量盛洁思的脸色,挤出一脸同情,她看得见那同情背后掩藏不住的幸灾乐祸。她在心里“呸”他们,她知道他们不得不装出一副同情,因为他们习惯了道貌岸然,总是既要当□又要立牌坊。
这时,盛洁思肚子里的孩子已经九个多月了,离预产期只差不到十天了。
这天早上起床后,盛洁思谁也没说,一个人悄悄地去了医院。但是,不知她婆婆和婆婆的婆婆怎么得到消息的,反正,在她跨进手术室的前一秒,她们你搀我扶,跌跌撞撞地赶到了,二话没说,“扑通”一声,双双跪在了她面前。
“洁思,你知道我们家五代单传,就等着这个孙子了。孩子只差几天就要出生了,你怎么忍心杀了他,啊?小秦这一进去,说不定再也出不来了,也不可能再有孩子了。求求你为他留条根吧。啊?你实在不想要,也生下来,生完了你要走,要离婚,我们都不拦你。孩子我们负责养大▪▪▪▪▪▪求求你了▪▪▪▪▪▪”她们趴在地上,痛哭流涕地拽着盛洁思的裤腿哀求说。
“不!”盛洁思狠狠挣脱婆婆鸡爪子似的枯瘦手指,眼神阴郁冷酷至极:“谁爱给劳改犯生孩子谁生!我绝不会生!就让他把牢底坐穿吧!就让他绝后吧!我已经起诉离婚了。他和我再没有任何关系!”
她头也没回,扭身进了手术室。冰冷的玻璃门在身后“吧嗒”一声,冷酷地锁死。
“你▪▪▪▪▪▪你▪▪▪▪▪▪太残忍了▪▪▪▪▪▪”门外传来一声撕心裂肺的哭嚎和额头重重磕在水泥地上的“砰砰”声:“求求你▪▪▪▪▪▪求求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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