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有足够多的钱抑或是有小叔叔陪在身边,即使身在陌生的清河我也可以过的很快乐。但实际上我除了伤什么都没有……哦不,还有一个突然之间冒出来的奇怪小孩尾随,所以生活只能是很痛苦很压抑。
清河风俗是跟别处不同,此处住户绝不主动跟陌生人搭讪,也不怎么搭理带有异地口音的问话,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交通封闭造成的。
我在屡屡求助碰壁后已经彻底绝望了,居然连这个村子的名字都问不出来,只是那小尾巴还在身后亦步亦趋的跟。
“小朋友,别再跟着我了好么?你长这么可爱,如果一个人的话,肯定会有人主动愿意收留你的。”
他眨眨眼,睫毛忽闪忽闪的抖动,嘟着嘴上来扯我裤子,“爸爸。”
真是跳进黄河也不洗不清了,真不知道上辈子造的什么孽,突然冒出来这么大个儿子。问他叫什么家住哪里,全都吱唔着说不清楚。
后来我才慢慢明白过来,这孩子竟像是刚学会说话,除了爸爸两个字什么都不说讲,虽然……外表看起来很聪明没错。
我坐在村口的草垛旁,认真考虑起接下来的打算,要么饿死要么……只能做乞丐了。
做乞丐的话,不知道教授知道后会不会气死。
太阳暖暖的挂在天上,一点都不刺眼,像个柔软喷香的大油饼……我舔舔唇,如果能咬一口就好了,肯定很香。
小黄毛趴在我腿上,耷拉着脑袋像只晒焉的小猫。
时间一点点流逝,接近中午时分,我才蓦然想起一件事来,虽然钱和行李都丢了,但是我还有妖鼎跟神卷在!
唤了神卷出来帮忙,他脑袋倒是灵光的很,一会儿时间想了七八个主意出来:什么卖身葬父啊,什么找个小匣冒充老父骨灰千里还乡啊,什么假装高肢瘫痪博人可怜啊……听得我瞠目结舌。
我郁闷道:“你这还不如直接要饭呢。”
他打量我,摇头说:“主人你不成,这么大一男人去讨饭,还四肢健全的,肯定被人骂个狗血淋头。我去,让这小孩也跟着,可不能让他跟着吃白食儿!”
说罢拉起那黄毛小孩,也不管他同不同意拖了便走。
过了十几分钟,两人果然满载而归。饼干果子油饼一大堆,还有不知道存放了多久的奶糖,让我不由感慨这世界还是挺温暖的。
虽然东西很多,但是我一点也不愿意尝,吃个孩子讨回来的东西,我怕一辈子都会抬不起头来。
硬着头皮坚持了会儿,我决定再将神卷封印起来,再去村子里试试。
这么大一个男人,我还真不相信自己会被活生生的饿死。
小黄毛口袋塞的满满的,将糖剥了纸递给我。见我不要,他又立刻翻出几颗花生送过来。
这么可爱懂事的小孩,哪个家长这么不上心居然舍得给丢了啊?如果真是我儿子倒还好了。
村子并不繁华,路上只看到了两家小饭馆,进去问要不要人帮忙,都被主人用警惕的目光拒绝。
大约是看在我身后带了个孩子的份上,并未说出什么难听的话来,其中一人道:“沿着小路朝南走,右手边有个干店,住宿只需要一块钱,里面有些外地的生意人,兴许你能找点什么事做。”
我感激万分,依他说的去找,果然到了一户破院落前,门口挂个简陋的木板,上面用白色粉笔写着干店两字。
门是开着的,院子里有个马棚,里面养着驴和骡子,还有一些我认不出的古怪器具,不过大致了解了这些人做的什么生意:卖米的、卖麦牙糖、磨剪刀的……全是些江城见不着的旧行当。
角落一个挽着袖子钉窗户的老人看到了我,狐疑道:“你也是要来住宿的?”
我困窘道:“不好意思,我是外地人,钱和东西都丢在半路了……有人告诉我这里可以找点事做。”
他打量了我会儿,用下巴指地上的锤子和木板,“把这几个破窗子修了,今晚上我管你一顿饭吃。”
我顿时有种在人才市场遇到伯乐的兴奋,立刻挽起袖子过去。
活儿很简单,就是窗子外面一层铁网破了,用木板将它们补订起来。虽然我没做过这种活,干起来还是有板有眼的。老人看上去还算满意,看了会儿便放心离开,临走前还摸了摸小黄毛的头。
小黄毛也不闲着,时不时给我递个订子木条什么的,我们合作的很有默契。
饥肠辘辘的忙活了一下午,终于将十几个房间的窗户全都敲打一遍。傍晚时老人过来看,抠抠被我订的整齐的窗户,道:“你是个学问人吧?”
我一愣,以为这是在夸我。
他接下来却道:“好看不实用,一看就是书读呆了没干过活儿的。”
我恨不得钻进地缝里去,他没再往下说了,招呼我进厨房用饭。
厨房有七个人,见我进来都和善的笑笑,一个靠在柴禾堆里刨红薯,一个声音很响的在喝汤,一个将脚放在炉子旁,一边吃饭一边抠着,两个端着碗斯文的吃,两个钻心致志的在地面上下木子棋。
老头拿了一个大铁碗,剩了满满的米饭的和菜递给我,“吃罢。”
“谢谢。”接碗的时候碰到了掌心的水泡,很疼,但我咬着牙没作声。
我从来没有想也不会想到,此生会为一碗饭辛苦至此,不过饭菜够多够温暖,现在感觉,值得!
我让小黄毛坐在门槛上,从碗里挑了肉丝喂他吃,他张嘴巴的样子像个待哺的小鸟,吃东西的时候嘴巴一鼓一鼓的,眼睛也满足的眯成两条线,看上去颇为满足幸福。
整个店只有院子里一个灯泡,黑暗中发着柔弱朦胧的光,我估计它最多只有15瓦。
老人让我住厨房旁边的房,里面只有两张空荡荡的床,棉被是军绿色的,或许是因为经常晒并没有什么味道。
睡同间房的是个煽猪的,四十岁大男人却留着个奇怪的小辫子,稀稀的挂在后脑勺上让人看了就想笑,不过话多又有趣,不惹人生厌。
而且他还有很诡异的洁癖,我看到他睡前认真清洗每根手指头甚至剔指甲缝。
“这家店我住二十多年啦,几乎每隔半年就来一次,最多住半个月就走。老板就是刚才的那个老头儿,是个好人。一天一块钱,包吃包住,你说上哪儿找这么好的事儿去?再摊上这破地儿,如果不是承他帮助,大伙儿都要喝西北风啦。你遇上他算是幸运……哎,你要不要再洗洗手?”
我摇头,“不用,我刚洗过了。”
-->>(第1/3页)(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备用站:www.lrxs.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