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勾唇哂笑,“你怕我会对你怎么着?”
我忙说不是,却磨蹭着不肯动作。
正待准备要溜时,胳膊却被墓元扯住,手指往我后背某处一点,“这里,痛不痛?”
我点头,全身上下手脚、后背无一完好之处,本来身体已将这痛平均分摊了,如今被他指点出来,便觉得那一点格外痛的难忍。
墓元道:“里面有两条水蛭,应该是从伤口爬进去的,如果不将它们逼出来,明早你体内至少会增加到五十条。这并非寻常水蛭,它们会迅速吸干你的血,进而一步蚕食你的肉。活着还是做人皮空壳子,你自己看着办吧。”
我哆嗦两下,细感觉果然有什么东西在往肉中钻,立刻便将上衣脱下来。
大概是被伤口惊到,他啧啧叹道:“真看不出还是个能忍的人。”
他让我光着背伏在桌上,然后取来一个干净的小碗,用厚实的边沿一点点的刮。
又痛又麻又痒,而且每一下都像是刮在脊椎上,倘若不是念及他方才的话,我肯定会大声叫出来。
拳握紧了又松,豆大的冷汗从我额头上滚落下来,似乎熬了半个世纪那么久,身后墓元才悠然道:“好了。”
我立刻瘫软在桌旁,见他用手遮着碗,便有气无力恳求道:“让我见识下是什么东西。”
“但愿你不要后悔,”他似笑非笑的递过来。
碗中两条水蛭交缠在一起,身体像肥胖的鼻涕虫,吸了血后却更加光亮饱满,让人看了就心生反胃,我只扫一眼便再不敢看。
墓元的床硬而冰冷,只有条黑色被单,但对我来说比起野外露宿已好太多。
身上伤口顾不得处理,头重脚轻的倒下去,几乎是沾床的瞬间便入睡了。
一觉醒来高烧依旧,好在精神多少好了些,窗外依旧是黑乎乎的,却隐约能听到正屋有说话声传来。
我坐起来,正要打算去找墓元辞行,却听到他一声重重的咳嗽,便立刻住了脚,不敢再乱动。
只听有人嘤嘤哭诉道:“大人,请您务必帮小的做主,不然……不然我就只能学那些孩子流浪荒外了。”
墓元道:“你把事情经过同我细说一遍。”
那人便道:“事情是这样子的,小人已经在此居住四十年,可是上周突然来了个老头做邻居,听说是他家儿子单纯看中了这地方的风水。他非但不姓赵,而且还是个蛮不讲理的家伙。只仗着新死有几个臭钱便整天充大款,还找了一群不三不四的做帮手,昨天居然给了我些钱,打发我去别处住……说是要将附近坟地全买下来扩建别墅。我不依,便被此人一顿好揍……大人哪,如果不是您今天来家里做客,我是有冤无处说有恨无人讲啊!”
死人也有争地盘的?我起了兴趣,侧了耳朵细听。
墓元沉吟了会儿,说:“那人叫什么名字?”
“回大人,他姓钱,名富贵,清河人。儿子是个教书的呆子,但是极为孝顺。”
墓元道:“你去把叫来,我有话说。”
那人立刻走了出去。
墓元走进房间,拿道黄符贴在我胸口,叮嘱道:“如果等下有人问,你便说自己是新死的,不知何故飘到这里来,正要打算跟我回去再作安排。”
这是要我装死人?我连忙点头。
过了会儿,从门口传来响亮的汽笛声,长三声短三声颇为嚣张。
先前的那个男人气愤着走进来道:“那人就在门外,只是架子太大请不进来。”
墓元挥袖冷笑,“这新鬼好大的架子,我倒要去见识一下这有钱人。”
我心中好奇,便同墓元一并走出去,推开门赫然被外面排场吓了一大跳。
后面一排闪亮的宝马新车,前面一辆耀眼的法拉利,全是我未曾见过的奇特款式,顶着硕大的车标耀武扬威的闪着冷光。
宝马什么时候出的房车?法拉利怎么也出来了加长加宽版?
正当我纳闷时,车门一推,呈现出位七十岁左右的老大爷,穿着蓝绸缎大褂,左边挎着一个身材妖娆火爆的美女,右边一个温柔贤淑的丫鬟。至于打扮……依我这个活人的观点来说,浓妆艳抹穿红戴绿与寻常人审美观差的真不是一星半点。
老头儿见了墓元,抬着鼻子问:“你就是那个物业公司的吧?干嘛来着?收水费还是电费?”
墓元皱了下眉,背在身后的食指微动下,一干人立刻全从车里滚出来了。
好家伙,后面宝马车里跌出来的全是黑眼镜的壮男保镖。
美女连忙去搀扶,老头儿有点抖,却硬着头皮冲墓元责问:“你,你想干什么?”
墓元道:“听说你想占了这块地,还随意出手伤人,是不是?”
“是又怎么样?”
墓元抬手,车子轰的一声燃烧起来,美女和保镖也惨叫着被吹刮了进去。
不消片刻,那些车跟人便化为一堆灰烬,原来都是些五颜六色的纸剪贴出来的,诡状离奇只将我看的目瞪口呆。
老头跳脚抓狂,“我的车!我的车!你居然敢烧我的车?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不待墓元出声,先前被欺负的男人便三拳两脚扑了过去,可怜这老头儿哪里够大?挨了几下便肿着脸求饶不已,发誓说再也不敢了。
墓元让他住了手,道:“该是你幸运,这几天是冥府斋戒日,不能随意动刑。你先回府思过吧,过后再同你细算这笔账。”
老头这才瘸着腿走了,男人跪倒感谢。
处理完了事情,墓元便有带我走的打算,男人却死活不肯,非要摆宴招待。”
不敢动地墓元动手动脚,便死死拉着我不松,墓元只好留下。
我们这又进了院子,原来这主人另有其人,墓元只是过来串门。
这坟主人生前是个厨子,烧得一手好菜,虽然我闻不到味道,看菜式却是极精巧漂亮的。
墓元悄声对我道:“这酒是可以吃的,待下他推让你便将就喝两口,以免他起疑心。”
看他样子,想必让我进这坟地也是带了一定的风险,我立刻表示没问题。
吃饭时我便说是得了胃病死的,到现在还吃不下任何东西。
他果然又热情的劝酒,我推不过,便喝了几口。
白酒,淡而无味,喝下去就跟喝空气一样,偏又要装的煞有其事,着实让我一番辛苦。
用完饭跟墓元一同告辞,主人送到门外,却不想方才那老爷子居然又来了,这□后还多了帮形容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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