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妙的事,两个不同的身体却因为母亲相同而有了同样的印记,从此不论天涯海角,都不会遗失,就像这样分隔多年还是能被找到,能和家人团圆不再孤单。
不过冲动归冲动,尽管身上的衣裳里三层外三层,最里还有肚兜,但她也了解自己若过激是会吓到这位小帅哥,只好将观看红印留给私密的时候。
“天冷把衣服穿上。”她说着,便伸手拉上潘良文的衣领。
“我身体好着,不会冷。”想了这么多年,找了这么多年,今朝失散多年的妹妹就在自己身边,就这样亲切地关心自己,潘良文的心里暖呼呼的,哪还会觉得冷。
别说潘哥哥的身材虽然不像方岚那么精瘦结实,但挺宽厚,三分肉七分健实,也算是好身材。
郝春绕到潘良文身前帮他整理着衣襟,很不小心地看到他的胸膛,心里不由暗自比较起来,待帮潘良文整理好衣裳,她甜美一笑道:“那现在我是不是该叫你哥哥?”
潘良文摸了摸郝春的脑袋:“你还是和小时候一样傻,这也要问的,那时你不会说话,可是看着就招人喜欢,祖母总看着你叹息,可惜她五年前就走了,她要是知道你回来了在九泉之下都会笑。”
“哥——”郝春没想潘良文也是会说笑的人,便冲他唤了声。
潘良文没领会她的意思,立了下眼问:“怎么了?”
郝春见潘良文被自己喝得紧张,“咯咯”一笑,摸了摸自己的肚子道:“我饿得要命。”
“哦,那令她们上饭吧,我和你在这处吃,你和我说说这几年是怎么过的,有没有吃苦?”
*
潘良文零阿珠将饭端到这屋,就和郝春坐在了厅中的方桌边听着郝春进方家的经历。
郝春自然是不会老实相告自己是穿来的,依然说自己醒来就不记得以前的事了,后来被张嬷带回方家,开始做方家的丫头,然后又说了在方家那些杂七杂八的事,大概也就是在方家生活的琐事,最后总结道:“除了那三少爷比较讨厌,其他人都还好,生活不算辛苦,但很多事都要小心,有时心比较累。”
潘良文对自己妹妹由痴到如此聪慧,而又通晓事理,感到了万分啧啧称奇,任他与士大夫辩论满腹经纶,但此时看着郝春半饷竟找不到任何词来形容心情,就握住郝春一边肩头,温柔道:“妹妹回来了,哥哥不会再让你吃苦。”
有哥哥真好。
郝春看着潘良文,已能想象到今后要过上穿前所向往的大家闺秀生活,虽然迟来了八年,但终归来了,她还是很感动。
“少爷,姑娘。”阿珠和几个小丫头端饭而来,打破了他们兄妹相聚的美好气氛。
潘良文带着些不满意道:“往后要称二小姐。”
那些不明事理的丫头面面相觑了眼皆才轻声回应:“是。”
郝春突然想起来:“对了,说了半天,我叫什么?”
“哎,连这个你也忘了。”潘良文轻轻叹下道:“你叫潘玉珍,大姐叫潘玉琴。”
“哦。”郝春应下,想了下问:“这样说我还有个大姐,她现在在哪里?”
潘良文浅笑了下道:“她两年前出嫁了,去年姐夫出任齐州知州她跟着去了。”
“这样……”郝春想着,又问:“哥哥,和我说说家里的事吧。”
潘良文把一只烧鸡腿夹到郝春碗里道下:“边吃边说。”便开始说起了潘家的事:“我们家以前算有些薄产,但祖父喜欢与人斗酒做诗,散去了不少钱财,后来祖父病故,家里的钱财也就散尽了,我们就从大屋搬到市井,那时还没你,我才两岁,爹为了振兴家业只顾科举不顾家计,生活只能靠娘与祖母变卖嫁妆和做些缝补的活贴补家用,后来有了你家里就更拮据,爹娘常因小事吵架,后来你大病一场就痴了。”
哎!真是每个被穿的身躯都有个悲惨的故事。
郝春默默扒了几口饭,又问:“那我离家前发生了什么?”
潘良文微拢起眉头,缓缓吃了两口饭,才开口:“那是爹上京赶考两日前的事,你离家前日爹和娘还为盘缠的事争执过,隔日黄昏娘给你换上了新衣裳,和爹说要带你出去玩,我还想跟去,可是爹不让,还骂了我一顿,结果他们回来后就说你丢了,从那日起我就见娘常常看着你的小衣服拭泪。”
郝春听着潘良文的讲述,心里发闷发酸,满腹的不舒服,有种被抛弃的痛苦纠缠在她心底,嘴里的饭也食不知味起来。
潘良文见郝春顿然不发一语,关心问:“妹妹,怎么了?”
“没,没什么。”郝春浅声回应,拿着汤匙舀起一匙摆在桌中的香菇鸡汤喝了两口,压了压心头的不爽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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