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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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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王保长草菅…… 夏永发安步当车点星火第(2/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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呢?他手下也有十来个人哈,我觉得他这个人骨子里不坏,可收编过来,当民兵队对待,我们每年还可提供一定的费用,增强民兵队和我们的凝聚力。”

    “嗯,这样好。等二哥回来,看见他播下的火种,成燎原之势时,他不晓得有多高兴!行,照覃爹说的做。”司令发了话。

    夏永发,做梦都没想到,自己会成为十几条枪的领导人。祖祖辈辈生活在大山上,一年到头忙碌,没透透彻彻吃过一吨大米饭,十八岁那年,碰上两父女逃难,母亲给了当爹的半升米,那人悄悄走了,留下了十六的女儿,夏永发因此勉强娶了个媳妇。后来有人背地里说他媳妇韦氏是半升米兑的,言下之意,贱!夏永发不管这些,二老去世后,他和媳妇相依为命,生了四个孩子,两儿两女,有了个名副其实的家。尚榆村,坡度大,水田少,广种薄收,靠天吃饭,每家每户都用红苕、土豆、萝卜当主粮对付着过日子,来了客人,用包谷子和大米一起造饭,这都算崇高的礼遇了,实话说,也难为了持家的女人们,一年到头,掰起指头算计,老老少少要填饱肚子,还要度过青黄不接的二、三月。遇上天干那年,实在没得法,湾里的人成群结队上山挖蕨根度饥荒。

    韦氏和山里的女人们一样,生活逼出了精打细算的性格。

    山里人家,业余生活枯燥,人又很少出门,没得新鲜事。晚饭后,也很少串门摆龙门阵,各自进门守自己的床头。孩子们追逐打闹一番,在大人的吆喝声中,回家进入梦乡,大孩子,小孩子,都没机会上学,偶尔从大人那里学点顺口溜,学点算账的口诀,周而复始,年复一年,一代一代重复着上一辈的故事,繁衍生息,传承着尚榆村的香火。

    一个漆黑的夜晚,大家都进入了梦乡。

    突然,湾里的狗狂吠着,好像有很多人来来往往,夏永发的院坝有了火把,全家人躲在屋里,害怕极了。过去土匪也来过,打打杀杀的,他们以为土匪又来了。

    轻轻的敲门声:“老乡,我们是红军,开开门,我们是穷人的队伍,不会伤害你们。”“红军?”没听说过,我们这里,飞鸟都不停歇的地方。开吧,人家算礼节的。破烂的门是象征,一脚都可以揣成两片,老婆怕得发抖,她像湾里所有的大姑娘、小媳妇一样,赶紧到锅台边用锅灰往脸上抹,男人们不喜欢灰头土脸的女人。

    门开处,两三个腰挂盒子枪的人站在门口,为首的说:“老乡,打扰了,我们是红军,漏(路)过此地,想借你家空余的房屋,住一晚,行吗。”新鲜,背枪的人和赤手空拳的人商量!夏永发二话没说,把人让进屋。后面的人招手,院坝外出现几十个背长枪、短枪,肩扛各种箱子的人。这群人看样子也有些疲惫,进屋后在地上铺了点柴草,打开各自背上的铺盖卷,躺倒在地上,不一会,就传来了鼾声。

    他们一家六口挤在一张床上,其余的两间屋都被红军占据。

    韦氏虽是四个孩子的母亲,但年龄不大,二十七、八岁,在湾里还属漂亮女人之列,这么多如狼似虎的兵睡在屋里,她哪睡得着?她不想惹来麻烦,她悄悄的给夏永发说:“我出去,约几个姐妹,上山躲一躲,这些兵走了我们就回来。”夏永发想,也要得,这些兵今天累了,看起规矩,明天一觉醒来,不晓得会发生啥事呢。他起身带上老婆和大女儿,从边门出了屋,没走几步,碰上几家有大姑娘的,也想把一脸锅灰的女人们送出去。

    他们一行八、九个,人多,胆量也足了些,反正熟门熟路的。沿出村的小道往外走,没走多远,有人吆喝:“干么子的?口令!”紧接着就是稀里哗啦的枪栓声。老百姓哪晓得啥子叫口令啰,几个人动都不敢动,蜷缩在土沟里。还好,哨兵没有开枪。哨兵提了根手电,照着灰头灰脸的女人们,啥都明白了,夏永发硬着头皮说:“老、老总,她们、她们几个走亲戚。”哨兵和蔼的说:“老乡,我晓得你们怕啥,放心,我们红军走一方,秋毫无犯。我们都是穷苦人,和穷人是一家人,回去,放心的睡,明天你们就晓得我们是啥队伍了。我们在外围还有很多岗哨,为了你们的安全,请回吧。”

    没啥说的,只得回去,当兵的可能封锁了所有的道路,弄不好,人家几枪打过来,老命都要除脱,但愿像这个兵说的,红军和穷人是一家人,听天由命吧。

    第二天,天还蒙蒙亮,睡在各家各户的红军战士起床了,他们例行操典完成后,抄起工具打扫卫生,挑水、劈柴忙得热火朝天,就连下雨天泥泞难走的小道都进行了改造,妇女们抱着娃娃,站在边上,看着这些为她们做事的兵,她们从没见过这么勤快的兵。

    红军秋毫无犯。大姑娘、小媳妇看这些兵没得啥恶意,心头才松了口气,都去洗脸干家务。早餐,红军吃稀饭、馒头,村里的孩子们既好奇又眼馋,红军的司务长拿出馒头,每人一个,孩子们接过馒头,飞也似的跑回家,拿给爹妈看,红军的馒头真好,白白的,软软的。

    太阳刚刚露头,外面回来一群人,马上驮着猪肉、大米。看样子他们中午要打“牙祭”。不一会,红军来人通知说:“每家来个年轻人,到团部开会。”就这样,尚榆村打从盘古开天地,有了第一支自己的武装。

    夏永发读过几年私塾,人也比较老练被任命为队长,黄三江小两岁多,被委任为副队长。年轻人们怀里抱杆枪,兴奋、激动,比怀里抱个小媳妇还得意。红军的陈团长、韩排长相继给民兵们上课,从他们嘴里才晓得了些外面的世界(讲课的人说成“外面的世盖”)。啥子中央红军,啥子该(阶)级矛盾,穷人要当家作主,翻身,要积极参加革命,消除剥削,改变自己世代受穷的命运,枪杆子里面曲(出)政权,星星之火,可以燎原,手里的枪用来保护老百姓等等。中午,红军给每家人送来一碗红烧肉,孩子们太高兴了,像过节一样欢天喜地。晚上,甲长要求每家每户拿出最好的东西慰问红军。那时候,有啥好的,煮一甄子饭,有腊肉的煮肉,没肉的,杀两只鸡,土里的菜煮几碗,算是招待了。红军饭后一一折价支付,老百姓哪干?红军说,这是我们的纪律。

    真没见过这么好的兵!

    仅仅一天,士兵和老百姓俨然成了挚友。姑娘们也不怕了,遇到战士还逗点趣:“你们要推翻旧世盖(界)呢!”“走漏(路)小心点哈。”“曲(出)门句(注)意安全啰。”战士们点头,姑娘们在边上嘻嘻地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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