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是回头去张家口,面见了右翼马场总管大人,听从分派,对这差事道草根是感到满足的,他被分到了骒马群。道草根是千恩万谢的谢过了总管大人,又去见过翼长,最后往自己的任地去了。
只是从张家口往马场这一路草根夫妇足足走了半个多月,这到了地方,原本那麻木的心却活了。这里根本就没有他们当时想的那样的荒凉,反到跟一些县城一般热闹。
草根夫妇只觉得自己寻错了地方,找人一打听,才知道这还真就是他任上所在地。夫妇两个忙收了先头不快的心思,到底是主子的面子大。
夫妻两个打起劲来打听了掌管本群协领的官衙所在地便往那去投递名帖。
夫妻俩站在协领老爷的官衙前,看着那昂首站立的兵丁,两个人不由的赔起了小心。道草根弓身哈腰的小跑上前,才打了个千儿,那兵丁便不耐烦的赶道:“去去去,要饭到别处要去。”
夫妻两个不由一愣,这是把他们俩当要饭花子了。这几日受的苦将草根夫妻俩才打起的官架子削的是连渣都不剩了。小心翼翼的赔笑着:“军爷,烦请通禀,小的求见协领大人。”
门口的兵丁上下打量了道草根好半日:“你谁啊?”
道草根道:“小的姓道。右翼马场总管大人将小的分派到协领大人手下做牧长。还请军爷通禀一声。”道草根下意识的往怀里掏钱,这手一入怀中才懊恼,这见总管大人同翼长大人已经把那一两多的银子花了个精光,哪里还有银子送给兵丁。道草根正感到尴尬,却摸到了太仆寺给自己的官凭文书,忙掏了出来,双手奉上。
兵丁再次打量着道草根,又看了那官凭文书,犹犹豫豫的,慢慢腾腾的进去。好半日才出来道:“协领大人要进你,跟我来吧。”
道草根忙应下。将行李交给叶草根:“你在这等着我。我一会儿就出来。”
叶草根只得应下。只是这协领衙门口实在是太冷了些,风呼呼的直往脖子里钻,站了一会儿,叶草根只得将两只手插入袖筒,借以暖和早已冻僵的双手。等了好些时候还不见道草根出来,叶草根有些烦了,正要发牢骚呢。
只见,从衙门里头走出个婆子,在门口探头探脑的,随后又问站在门口的兵丁:“道大人的家眷在哪里?”
兵丁指了指在墙根下跺脚的叶草根。
婆子上下打量着叶草根,远远的叫了一声:“你就是道大人的家眷?”
叶草根疑惑的瞧了婆子,不明白她什么意思。
婆子有些不耐烦:“跟你说话呢。你是不是道牧长的媳妇?”
叶草根忙应下:“是了。大娘您有什么事?”
婆子走到叶草根面前微微的福了福:“道奶奶,我家太太请奶奶到后头说话。”
“啊?请我?”叶草根不由的张大了嘴。她跟着道草根也到过几处衙门,可从来就没有长官太太要见她。这次是怎么了?
婆子懒得同叶草根说话,转身便要往里头走。叶草根只得拿了行李,匆匆忙忙的跟着进去了。
协领夫人在正房廊下等候。瞧着婆子领着个身着褴褛,一副叫花子模样的女人走了进来。
婆子当前一站:“回奶奶。道奶奶来了。”
协领夫人瞧着叶草根,嘴角不住的抽搐着。这是哪里来的什么道奶奶,就是个叫花子,偏自家老爷传话过来要她好生陪着。
叶草根悄悄的看着那个身着鸭梨黄压嫩黄边江绸对襟长袍,翠蓝府绸面皮裙贵妇,这气度这架势,叶草根跪下问安。
协领夫人站在台阶上让她起身,随后便命丫头领叶草根去沐浴,自己则转身进了屋子。
叶草根有些晕晕沉沉的。由着丫头领着自己到了一处屋子,由着她们请自己沐浴。叶草根谢绝了丫头为自己脱衣服,她还真是有些受宠若惊。丫头则乐得不用动手,这个女人身上脏兮兮的,还一股味儿,她们才不想弄脏了自己的衣裳。
泡在温热的洗澡水中,叶草根只觉得有些昏眩。她心里怀疑着,人家别是认错人了。认错就认错吧。她好久没那么洗热水澡了。
终于洗好了澡,穿上了一旁干净的衣裳,叶草根觉得全身舒坦不已。丫头听着里面的动静,挨个进来。一个丫头取了大巾子,在叶草根脖颈围了,将她的发髻打散,先细细的梳理,再取了鸡卵、香皂、花露与叶草根洗头。
水换了一盆又一盆,终于没了黑水,丫头这才罢手,将头发一股股的拧干,擦拭。又为叶草根梳发,将她打理的利郎后再去见了自家奶奶。
丫头带着道草根进了正房,吩咐道:“你且在这等着,我去回太太。”
叶草根忙躬身应下。
丫头进屋后又退了出来,单手掀了大红棉帘请叶草根进去。
叶草根跟着丫头进屋,又蹲身向协领夫人道万福:“小的叶草根拜见协领太太。”
协领夫人听了叶草根报名不由的笑了:“野草根?”
叶草根笑着道:“小的这是混名儿,叫着玩的,到污了太太的耳朵。”
旁边的一个穿蓝色衣裳的丫头嘴快的道:“不止是道奶奶的名儿有意思,道大人的名儿也有意思呢。”
“哦?”协领夫人有了兴致,“怎么个有意思法?”
丫头抿口笑道:“道大人的名儿叫道草根。”那丫头故意把道字的声音念得重重的,众人在心里细细的一品味,这不就成了稻草根么?
协领夫人一口茶含不住尽数喷了出来,一屋子的人都笑个不停,丫头忍着笑摸了帕子为协领夫人揩手,又道:“一个野草根,一个稻草根,奶奶说这名字多有意思。”
协领夫人笑着揩了眼角:“小蹄子,怎么拿道大人道奶奶的名儿取笑。还不快给道奶奶赔不是。”
丫头道:“奶奶这般开心,道奶奶不会怪我的。”
协领夫人微微瞪了眼,又对叶草根道:“这丫头都被我惯的,只是我好久没这般高兴了。还请道奶奶饶了她这一次。”丫头转身要赔礼,叶草根忙拦住了,自己道:“不怪姑娘,大伙都这么说。让太太高兴,这也是我的孝心到了。”
协领夫人很受用,随口问道:“怎么起了这么个名儿?”
叶草根道:“这是主子随口赏的名儿。”
协领夫人一听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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