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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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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四章 疯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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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许是那日池中一溺,醒来后又临风一吹,那日晚,常明兮便开始咳嗽,一声声都是肺部的剧烈震颤,在整个胸腔里轰鸣着,整整一夜都不得安眠。

    淑节和安宁那夜也没有睡好,第二日起来,想着去内务府要一些川贝枇杷,好熬了汤药给常明兮服下,只是不知道先帝走了之后,内务府还会不会像原先一般对这位昔日的主子客气奉承。

    “昨日主子与我说了一些胡话,什么‘他不是他’,‘重回朝堂’什么的,我听得心惊,只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才能好?”淑节眼中流露出些担忧之色。

    安宁道:“不如请太医来看看吧。”

    “如今宫里的太医也势利着呢,只怕……”

    两个人正坐在门槛上唏嘘着,门口忽然传来不紧不慢的脚步声,她们站起来一看,来人是宫里的翰林学士,许由是许大人。

    许由是手里提着个食盒,走近后问道:“你们家主子呢?”

    安宁朝屋里一瞧,说道:“正看着书呢,奴婢给您通报一声。”

    许由是点一点头,便站在门口等着。

    不多时,安宁走出来,对许由是行了个礼:“我们家主子请您进去。”

    这几日总是阴沉的天气,总像是还要再下场雨似的,屋里虽然敞了窗,可依旧还是幽暗,叫人看不太清楚。

    转了个弯,便看见窗下的明处,常明兮一人斜斜倚在罗汉床的一角,一头乌发在脑后松松束起,手上窝着卷书,一副懒懒散散的样子。

    原先的楚楼,是认得许由是的,两个人一同在朝为官,只不过因为父亲楚衡天的缘故,楚楼也是拥四皇子党,而相反的,许由是却跟着燕朝泽入了九皇子的阵营。道不同不相为谋,楚楼一直未与许由是有过什么交集。

    只是他不知道,许由是跟这常明兮究竟是如何识得的,一人是后宫男宠,一人是前朝大学士,这二人怎会扯上关系。

    因揣度不透这一点,此时的常明兮,面对许由是的突然造访,一时有些拿捏不准。

    且走一步算一步吧。

    “老师。”许由是放下食盒,随后后退两步,撩衣一跪,“自萧山一别,竟已六年,虽同处宫中,可因先帝之命,学生不能前来探望。如今禁令终解,然老师却经此劫难,学生未能相助,实在有愧恩德。”

    常明兮放下手中的书卷,看着许由是,微微一眯眼。

    老师?

    只是略一思索,常明兮心中便清楚了不少,只是没想到许由是入朝为官,竟然是常明兮这个人拉扯提点的。只是就算知道了这个,草草回答只怕还是会漏了马脚,他看着下跪的许由是,大拇指与食指轻轻揉搓,计上心来。

    如今宫中之人皆传我得了失心疯,那索性便一疯到底好了。

    听得对方半晌不语,许由是心中疑惑,不禁抬起了点头,看了一眼榻上的人。然而,只见常明兮的一双眼稍稍睁大,身子前倾,问道:

    “你……是谁?”

    许由是倒未露出多少惊讶神色,想来宫内的传言也听了不少,但真的见到,还是忍不住皱了皱眉,问道:“老师是真不记得了?”

    常明兮抿起嘴唇,浅浅一笑:“你猜呢。”

    许由是看着常明兮的双眼,不一会儿,眼睛一眨,竟然也淡淡笑出来:“学生明白了。”

    这回似又轮到常明兮不明白了,他一手撑着下巴,眼珠子转了转,像是在努力思索的模样。

    许由是颇感兴趣地看着常明兮的样子,那样的眼神,那样的举止动作,断不会是以往的常明兮所有。加上裴铭曾亲眼所见,他丧心病狂地朝皇上扑过去的样子。看来,他是真的如外界所言,失心疯了。

    许由是一直跪着,并未站起,他端起手旁的食盒,说道:“即便老师忘了我这个学生,学生却不敢忘,一日为师、终生为父的道理,这是萧山的糕点,想必老师已多年没有尝到了,今日学生特地带了来。”

    常明兮懒懒地坐起了身子,伸手去接。

    谁知,这边许由是松了手,那边常明兮却接了个空,“哗啦”一声,食盒掉落下去,盖子滑开,只见盒中的碧玉色的精致糕点砸了个烂碎。

    常明兮与许由是皆是一惊,后者脸色尤甚,面上渐渐浮上一层不悦出来。

    “看起来倒是不错。”片刻的惊诧之后,这边常明兮微微一笑,竟俯下身用手去拾了一块起来,作势想要放入嘴中。

    就在糕点已经碰到嘴唇的时候,许由是忽然站起来,拦住了他的动作,从他的双指间夺过糕点,扔回地上,道:“已经脏了,老师不必觉得可惜,学生下回再送就是了。”

    常明兮也没多说什么,取过丝帕擦了擦手,掩住嘴咳嗽了两声之后,重又倚了回去。

    许由是见他一副懒洋洋的、谁也不愿搭理的样子,只觉得再待下去也是无趣,当下便恭恭敬敬地做了个揖,道:“既是如此,学生便告退了。”

    常明兮看着窗外,恍若未闻。

    许由是无奈一笑,弯腰收拾好了食盒,退出卧房。

    “许大人,今日我家主子的态度,许大人莫怪。”就在送许由是出门的时候,安宁道。

    许由是在门口停下,想了一想,回身问道:“安宁姑娘,你家主子是何时变成这副模样的?”

    安宁答道:“自那日死而复生之后吧,醒来后就一直这样,总说些胡话,不过想来也没什么奇怪的,毕竟鬼门关上走了一遭,怕是被吓的。”

    许由是心不在焉地“嗯”了声,但总觉得哪里奇怪似的。只记得以前常明兮也曾寻过几次短见,哪回不是堪堪捡回一条性命,怎的这回就真的疯了。

    只不过,许由是转念一想,又是幽幽一声叹息,若他真的忘了以前那些旧事,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自那日许由是走后,再无人来花榭探访,后院井后的一株腊梅已开,却越发凸显出孤单寂寥。先帝在时,曾下令若无他的准许,旁人不许踏足花榭一步,如今就算解了禁令,人们每提到此处,也总觉得是个禁地一般。

    更何况,平日根本鲜少有人会提到花榭。

    唯一有了变化的是内务府的月供,入冬以来,每月的月供一次比一次少,到了最后,每日送来的午膳晚膳竟只有馍馍青菜。安宁气不过,又是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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