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知道什么呢?他四处奔波,经常看到拆迁公司在墙壁上用白灰写个“拆”字,上面再加画个不规则的圆圈。他感到自己就像那个画了圆圈的“拆”字,冷冰冰的,似乎不那么招人喜欢。
“憨子!大憨子!你喜欢我咋不开口?”
“秀兰,我……我是怕我不配……”
“憨子!憨子!我觉得配就配!”
“我……我是有案底的人……”
“我才不管呢!就算你杀过人,那也是过去的事情,我不在乎,真的,一点儿也不在乎。”
“秀兰,我不知道应该说什么,你太好了……你给了我一个家,我……我做牛做马都愿意……”
“瞎说!我不要你做牛做马,我要你做我的老公!永远永远,今生今世,还有来生来世……”
……
神农架人骂人“傻瓜”都是说“憨子”。孟秀兰动辄骂他“憨子”,他听了那么舒服。是啊,他难道不是“憨子”吗?
“坏蛋,你知道什么是爱吗?”蓉蓉问。
“我……也许不知道……”他迟疑地说。
蓉蓉在他的左脸吻了一下,又在他的右脸吻了一下。
“懂了吗?这就是爱。”蓉蓉说。
他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眼泪竟刷地流了下来。
“谢谢……”
“说定了,我一定去看你。”
“你知道我在哪儿?”
“我当然知道……”
蓉蓉头一歪,哧哧哧地又笑了起来。接着,蓉蓉把核桃木观音像塞在他手中。
“坏蛋,我的病已经好了,不用观音保佑了,还给你,让观音保佑你吧。”蓉蓉说得非常认真。
雪渐渐地停了。天空的阴云也渐渐地散去,恢复了原来的模样,蓝晶晶的,像一片汪洋大海。太阳也出来了,绚烂的光辉洒在树木上,洒在房屋上,洒在马路上,星星点点的积雪此时也闪烁出喜悦的色彩。不过,只一会儿的工夫,这些积雪便开始融化了,雪水顺着屋檐或者树枝,滴滴答答地往下流淌。马路上的人似乎也多了起来。嘈杂声四起,仿佛是在向造物主宣示人类生存的强烈欲望。行色匆匆的路人看不出马路上有任何异常的情况,他们并不知道,儿童医院的四周,已经处于警方的掌控之中。
“潘队,他怎么还没出来?”于继文有些沉不住气了。
“你急什么!”潘石峰说。
“他会不会从其他地方逃走?”
“如果他能钻进老鼠洞,也许我们就没有办法了。”
时间在一分一秒地过去。大约等了一个多小时的时间,“米色风衣”终于又在医院的门口出现。“米色风衣”两手空空,步履非常从容悠闲。
“潘队,他的两只手都在外面,好像没有防范。他是不是以为我们……”于继文小声说。
“先观察一下再说。”潘石峰目不转睛地盯着“米色风衣”。
“上吧!还等什么?”
“急什么!”
“米色风衣”走到医院门外,突然站定,两只手缓缓抬起来,举向空中,一只手的拳头紧紧地攥着,似乎握着什么东西。
“炸弹!”于继文惊叫一声,随即掏出手枪。
砰!清脆的枪声震惊了医院门外的人群。人群愣了片刻,便惊恐万状地四下逃散。
医院门外刹那间变得空荡荡的,只有“米色风衣”呆呆地立在那儿,身子晃了晃,便慢慢地倒下了。
“你……”潘石峰狠狠地瞪了于继文一眼。
他来不及说什么,拔腿便冲了过去。
他跑到“米色风衣”面前,只见“米色风衣”的胸口汩汩地淌着鲜血。“米色风衣”瞪着眼睛,缓缓地抬起了右手。他看得很清楚,“米色风衣”手中握的是那个观音雕像,雕像的底面清晰地刻着“土木斋”三个字。
“你叫什么?”他问。
“杜……正……德……”“米色风衣”说。
“坚持住,医生马上就到。”
“枪……枪……在右边的……兜里……”
“米色风衣”说完,头一歪,眼睛就合上了。
潘石峰伸手从杜正德的风衣右边的兜里掏出一把手枪。这正是一支五四手枪,保险已经打开。他又检查了弹匣,数了数,一……二……三……四……五……六……正好是六发子弹。他不由得长长地吐了一口气。
壬辰年十一月写于北京郎奚书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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