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室的大屏幕上,出现了一幅以焦作为中心的地图。潘石峰的目光一直盯着上面。他一连几天都没有休息好,默默地等待着晋城和济源方面的消息。等待是极其痛苦的事情。等待是希望和失望搀和在一起而形成的味道怪诞而又难以捉摸的混合液。他内心是不想喝的,却又不得不勉强自己喝下去。每一天都要喝,每一时都要喝,每一秒都要喝。喝得他伤了味蕾,喝得他倒了胃口。他变得沉默寡言,变得烦躁不安。
“杜正荣,杜正德的确从焦作逃走了。你说得很对。现在,你有什么要告诉我吗?”他从焦作回来,马上提审杜正荣。
“潘队,我真的说不好……”杜正荣说。
“杜正德有个表兄在赤峰,你知道吗?”
“知道,我认识他。”
“你说,杜正德有可能投奔他吗?”
“要是那样,你们就省事了。”
“是吗?”
“他表兄当过兵,立过功,是个眼里不容沙子的人。”
“杜正德在焦作对人说,他要到赤峰找他的表兄,还说要放弃木雕手艺,改学石雕。”
“他?他是个石盲!连和田玉和岫玉都分不出来,就那个德性还想石雕?”
“他的确是这么说。”
“他说的不是实话。”
“他有必要骗人吗?”
“他倒不一定有心骗人。那个人说话,从来都是天上一脚,地上一脚,千万不能当真。他说去北京,有可能就到了上海;他说去广州,有可能就到了哈尔滨。”
……
他几次拿起了电话,又放下了。他离开焦作以后,前往济源和晋城的两路人马都由曹猛指挥。两路人马都很精干,他有什么不放心的地方呢?他看着地图,大致计算了一下,焦作到济源大约六十多公里。如果杜正德是逃往济源,当天就可以抵达,现在肯定已经离开了济源。离开济源,杜正德又能逃往什么地方呢?如果南下,可以到洛阳。济源到洛阳大约七十多公里。如果顺着207国道逃跑,可以到登封。济源到登封大约一百三十多公里。当然,也不排除北上山西晋城的可能。济源到晋城大约九十多公里。有没有可能继续往西逃跑呢?
局长谷一川推门进来了。他毫无察觉,继续在屏幕前徘徊。
“石峰,有消息吗?”
他转过身,看了谷一川一眼,头又转向屏幕上的地图。
“没有。”
“打个电话嘛!”
“何必给他们增加压力呢!”
“上面却在给我们增加压力。”
他又转过头,目光扫在谷一川的面孔上。
“上面?上面……”
“我刚从市里开会回来,市里对这个案子非常重视。”
“限期破案吗?”
“没有限期,要求我们尽快破案。毕竟是一支五四手枪,那可是制式手枪。”
“枪源已经查到了,在四川,四川警方已经控制了嫌犯,我已经安排人过去了。”
“现在的关键不是源,而是流。”
“我明白。”
“只要这支手枪一叩动板机,我们就无法交代了。”
“明白。”
谷一川也来到屏幕前,仔细地观看了一番。
“石峰,他有没有可能西逃?”
“这是我最担心的事情。”
“为什么?”
“西去的方向比较偏僻,最近的是山西垣曲县,离济源我看也有三百公里,查找线索的难度会加大。”
就在之时,他兜里响起了《中国人民解放军进行曲》。
“快!电话!”谷一川惊喜地喊了起来,样子比他还着急。
他掏出手机。果然是曹猛打来的电话。
“潘队,你的判断没有错,杜正德的确到了济源。”
“去向?”
“我们已经查到了,他是沿207国道南下。”
“沿207国道南下?”
“是的。济源方面正帮着我们沿207国道查找线索。”
“不行,这样太慢。”
“潘队,你说怎么办?”
“晋城的人撤回来了吗?”
“正在往回赶。”
“你们还是兵分两路,一路继续沿207国道查找线索,一路直接赶往登封,在登封查找线索。”
“好的,我马上安排。”
他放下手机,马上回头观看地图。
“石峰,他为什么不去洛阳呢?洛阳比登封要近。”谷一川疑惑地问。
“他可不是旅游。”他说。
“他为什么要走国道呢?”
“也许,他是有意这样做的,有意让我们在207国道上查到他的踪迹。”
“你是说,他又在207国道上布疑阵?”
“是的,这个人可能嘛!”
“什么‘可能’?”
“这是河南话,就是狡猾。”
“石峰,你的感觉不错。”
“我觉得我们离嫌犯越来越近了。”
“理由呢?”
“我们追踪杜正德,已经滞后。正因为滞后,他感觉不到我们给他的压力,这样,他的警惕性就有可能松懈,至少不会绷得那么紧。”
“有道理。”
“下一步有什么打算?”
“说不好,只能随机应变。”
“如果他逃到登封,会藏在那里吗?”
“不会,他还会继续逃跑。”
“为什么?”
“因为那里不是灰色地带。”
“又是你老婆的理论!”
“老婆的话有道理嘛!”
“按你老婆的意思,什么样地方才适合嫌犯藏身呢?”
“说繁华不繁华,说偏僻不偏僻的地方。”
“有点意思。”
谷一川走了以后,他马上在电脑上操作起来,把地图改为以登封市为中心。登封坐落在河南的中西部,中岳嵩山的南麓。虽然这座城市不大,名气却不小。登封本来是嵩阳县。据说在周武后天册万岁元年,武则天为了借助神权巩
-->>(第1/3页)(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备用站:www.lrxs.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