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愚公移山’的愚公,知道吧?愚公的老家!”
“是吗?”
“离焦作不远。早先,济源也归焦作管,现在和焦作平级了,直接归省里管。”
“那里也有太行山吗?”
“老哥怎么忘啦?‘太行、王屋二山,方七百里,高万仞。本在冀州之南,河阳之北。’”
“对不起,孙老板,我忘了,愚公移山!”
“济源的北边就是太行山。”
“太行山……”
“各位要是到济源玩,可以去小浪底、王屋山、黄河三峡,还有五龙口,九里沟……好地方还是挺多的。”
“老板,往北走呢?”
“往北不中,摩托车、自行车都不中。走出三五里都是沟沟坎坎,那就不是人骑车啦,是车骑人。”
潘石峰沉吟着,眉头不觉又拧了起来。杜正德是从北方逃过来的,从逻辑上讲,眼下马上返回北方的可能性也不大。既然往南找不到线索,那么杜正德会不会往西面逃跑呢?会不会逃到济源呢?会不会在济源藏身呢?济源是否属于灰色地带呢?那里是否有能让杜正德牵挂的东西呢?
“孙老板,济源有黄杨木吗?”
“黄杨木?没听说过。”
他们刚刚返回宾馆,马村区公安分局刑侦大队大队长郭守信就给潘石峰打来电话,说他们又获得了有关杜正德的线索。潘石峰放下手机,顾不得休息,马上和曹猛赶到马村区刑侦大队的办公室。原来马村区最近破获了一起杀人抢劫案,嫌犯在审讯中,主动交代了和狱友杜正德在焦作碰面的情况。这个情况焦作警方原先并不掌握,在潘石峰了解的和杜正德有关系的人员中,也没有发现焦作人。这个新的情况自然引起他的注意。
“你和杜正德是啥关系?”
“没啥关系,就是在一个监狱待过。”
“他到焦作你事先知道吗?”
“不知道,我和他是在路上偶然碰上的。当时他骑着一辆红色的摩托车。”
“啥牌子?”
“这我不清楚。”
“以后呢?”
“毕竟是狱友,我就请他吃饭。”
“在哪里吃饭?”
“在颐春路那家竹林饭庄。”
……
潘石峰目不转睛地盯着审讯录像。嫌犯很年轻,和杜正德差不了多少。这张面孔虽然他不熟悉,但这个人的名字早已装在他的脑子里。“刘伟,河南登封人,二十八岁,因犯抢劫罪,被判处有期徒刑七年”。这个刘伟的确和杜正德在一个监狱里服刑,只是这个刘伟出狱以后,下落不明。登封警方到刘伟家里讯问过,刘伟的父母也和刘伟失去了联系。如今,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没有想到在焦作居然有了这样的意外收获。
“他说了些啥?”
“他说他犯了命案。”
“啥命案?”
“他没有说。”
“你也没有问?”
“没有。”
“为啥不问?”
“这个人恶得很,也深沉得很,让人摸不着底细,连老大都怕他三分。”
“老大是谁?”
“是监狱里的老大。”
“他又说了啥?”
“他问我去赤峰咋走?”
“赤峰?”
“就是内蒙的赤峰。”
“你咋说?”
“我告诉他,走晋新高速路到山西晋城,再从晋城走207国道,可以直接到达内蒙锡林浩特。赤峰就在锡林浩特的东南面,两个城市相邻。”
“他为啥要去赤峰?”
“他说他会木雕,想改行搞石雕。他有个亲戚在赤峰专门经营巴林石,他想投奔这个亲戚。”
“是啥亲戚?”
“他没说,我也没问。”
“你能肯定他去了赤峰?”
“不,不能……”
……
潘石峰的脑子立刻有了反应。杜正德的确有个亲戚在赤峰经营巴林石生意,这个亲戚是杜正德的一个表兄。他已经派人到赤峰调查过,这个表兄是个正经的生意人,经营巴林石几十年,在赤峰业界颇有些名气。不过,自从杜正德的母亲离家出走以后,两家人就一直没有往来。这个表兄最后一次见到杜正德时,杜正德还在上小学。两个人现在即时见了面,也互不相识。这个表兄甚至连杜正德服过刑都不知道。
郭守信把沏好的茶水放在他面前,又把一包红塔山香烟拿出来递给他。
“潘队,抽一支。”
“你抽吧,我不会。”
“有啥感觉?”
“你是主人,你先说说。”
“我认为刘伟的交代可信。因为他杀了人,他交代的目的是想争取立功。”
“我们俩的看法一样。”
“我已经派人到晋新高速路调查了。”
“我看他没有胆量走高速路。”
“凡是能去晋城的路我都安排人了。”
“207国道从哪儿到哪儿?”
“从内蒙的锡林浩特到广东徐闻县的海安镇。”
“经过济源吗?”
“经过。在河南地界,还经过登封、汝州、南召、镇平、邓州、构林几个地方。”
“过了构林呢?”
“那就是湖北的襄阳了。”
潘石峰拿出笔记本,把郭守信说的话全部记录下来。至于为什么要记录这些与907持枪杀人案看上去毫无关系的信息,他也不清楚。这只是他的一种习惯。他做事有一条原则,那就是宁肯备而不用,不可用而无备。尤其当线索杂乱无章时,那些看上去似乎毫无关系的东西,有时反而能找到真正有价值的线索。
“郭队,从济源能上207国道,为什么刘伟让杜正德往北走山西晋城呢?”
“走晋城近一些。”
“再把录像播一遍。”
审讯的录像又开始从头播放。潘石峰双臂抱在胸前,右手支着下巴,两眼时不时地眨动几下。“刘伟”,这个名字在中国,俗得不能再俗了。打开电脑,输入“刘伟”两个字,全中国叫“刘伟”的人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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