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灰色地带’理论局长挺重视。”
“别捧我！我那是瞎说。”
“他的确躲在灰色地带。”
“不过是让我蒙上啦。”
“怎么是蒙上？你是我老婆嘛！”
他说得很认真，妻子听了也很受用。妻子虽然不懂刑事侦查，不过，外行人发表议论，也会有一得之见。
“老婆，你还得加把劲。”
“加什么劲？”
“太行山区范围太大，能不能缩小一下？”
“缩小？怎么缩小？”
“太行山区有工厂，有矿山，有城镇，有农村……他能躲到什么地方呢？”
“这可说不好，他有特长吗？”
“擅长木雕。”
“木雕？山西永济好像木雕挺出名的。那一年我们去永济旅游，好像看见那里有木雕学校。”
“永济？那不是离开太行山了吗？”
“他又不是到太行山旅游，干吗非要一棵树吊死？”
“你是说……”
“生存环境！生存环境最重要！”
他突然感到淤塞的脑子闪出了一条缝隙。杜正德是在逃亡，妻子说得对，逃亡首先要选择的是适合生存的环境。所谓适合的生存环境，自然要包括两个方面的条件，一是便于藏身，一是便于谋生。突然，他拍了下桌子，跳了起来。
“老婆，你给了我启发……”
“什么启发？”
“杜正德一定躲在林区里。”
“林区？”
“是的，林区，一定是林区……”
他忘记了吃饭，只是不停地用力搓着两只手，在屋里来回地踱步。对！一定是林区，林区的固定人口不会太多。这几年，随着健康意识的提高，进出林区的人自然络绎不绝。在这样的地方藏身，不会引人注意。这是典型的灰色地带。杜正德擅长木雕，在林区里一定大有用武之地。
“看看你，都忘乎所以啦！”柳倩也乐得笑了起来。
“老婆，老婆，你真是我的好老婆……”他一边向柳倩竖起大拇指，一边掏出了手机。
曹猛终于在望都发现了杜正德的踪迹，望都警方提供了一段监控录像，一辆豪爵银豹125摩托车停在望都一家银行的门外。虽然驾驶员的面部被头盔遮挡，但摩托车的车牌非常清晰。经摩托车车主对车辆的辨认，可以断定驾驶员就是杜正德。曹猛非常兴奋，正打算沿着107国道继续查下去，却没有想到，杜正德竟然在河南焦作出现了。
焦作警方发来了有关杜正德的情况通报。原来几天前，在焦作市马村区解放东路一家银行门口发生了一起抢劫案。为了寻找破案的线索，警方调阅了那一带的监控视频。就在调阅解放东路和颐春路交叉路口的监控视频时，他们发现了一辆豪爵银豹125摩托车。虽然这辆摩托车的车主和抢劫案没有什么关系，但车主的体貌特征以及那辆豪爵银豹125摩托车引起了警方的注意。经过比对，他们认为车主可能就是907持枪杀人案的嫌犯杜正德，摩托车就是满城失窃的豪爵银豹125。焦作警方还把有关的监控录像复制了一份，同时发了过来。
消息传开，刑侦大队的侦查员们纷纷来到会议室。潘石峰立即让人把监控视频在大屏幕上播放出来。
画面在屏幕上一出现，几乎所有的人都激动地站了起来。
“体貌特征像杜正德……”
“好像是杜正德！是他……”
“这小子怎么又跑到焦作啦？”
“焦作北边就是太行山……”
……
画面中的车主上身穿的是夹克衫，下身穿的是牛仔裤，戴着深色的墨镜。车主骑着豪爵银豹125摩托车在颐春路路口出现以后，又拐向解放东路。本来车主戴着头盔，看不见面孔，在路口一家商店门外，大概是为了问路，车主摘下头盔，和一个老人说了几句话，然后又戴上头盔，开着摩托车跑了。就这仅仅几秒钟的时间，车主的面孔被探头一下子捕捉到，只可惜因为距离较远，五官拍得比较模糊。
潘石峰没有轻率地下结论，他立即提审杜正荣，让杜正荣也看一看监控录像。杜正荣只看了一眼，便十分肯定地告诉他，这个人就是杜正德。
有了杜正荣的证词，这段视频的价值陡然上升。潘石峰庆幸自己没有被假象所迷惑。毫无疑问，杜正德离开保定以后，沿着107国道一路南下，直到河南新乡，才离开107国道，西去焦作。也可以说，他是沿着太行山脉，从太行山的东麓，一直来到太行山的南麓，始终没有走出太行山区的范围。焦作警方提供的视频，不仅帮助他们找到了杜正德的行踪，大大地缩短了猎人和狐狸之间的距离。然而，这能否说明杜正德藏身在焦作呢？焦作是一座工业城市，有三百多万人口，城市规模不大，但还算得上繁华。杜正德不大可能在城区住下。不过，焦作的范围很大，除了四个市辖区以外，还下辖六个县市，特别又贴近太行山区，那么杜正德会不会在焦作的四周选择一个合适的栖身环境呢？
潘石峰让人从电脑里搜出焦作市的地图，播放在屏幕上，让众人观看。
“这就是焦作，有谁了解焦作？”
“潘队，我了解，我老家离焦作不远。”
“焦作有林区吗？”
“有啊！潘队，焦作有个博爱县。”
“在哪儿？”
“焦作的西南方向。那里有华北最大的竹林。”
“详细说说！”
“博爱竹器历史悠久，工艺水平很高，古代是贡品，专供皇宫使用，在国外也有很高的声誉。博爱的竹子品种也多，什么斑竹、筠竹、甜竹、变竹、罗汉竹，数不过来，听说经济价值最高的是斑竹、筠竹、甜竹和变竹四种。”
“灰色地带！典型的灰色地带！”
“潘队，什么‘灰色地带’？”
“这是我老婆的术语，以后再解释。”
“潘队，焦作还有个地方呢。”
“什么地方？”
“云台山。”
“在哪儿？”
“在修武县。”
“修武县在哪儿？”
“在焦作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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