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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世缘今生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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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小师姐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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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厨房里师母还在灶台上忙碌,拿着块抹布不停地擦着灶台和锅盖,旁边一只褪色的红漆小木盆里放了半盆水,已经被抹布洗成黑黄色,面上还漂着几星油珠。

    任师母娘家姓陆,三十岁出头,虽然生过两个小孩但身材仍然窈窕,只是比姑娘时丰盈了些,长得淡眉凤眼,肤色白晰,脑后盘着一个大发髻,发髻右侧斜插着一支如意银簪,银簪上缀着三行小银珠,随着她头部的动作不停地晃动;身着一件深蓝色的无领大襟长棉袍,那棉袍已经有些褪色,两个手肘处都缝了一块同色的补丁;一双改良脚上是黑色旧棉鞋。因为长年操持家务洗濯衣被,一双手粗糙不堪,现在是冬天,她的一双手上又是冻疮又是皲裂,右手还肿成了馒头状,但她仍然天天在厨房里忙碌,每天从早上到夜里,在河里一次次上上下下洗个不停。

    这任师母陆氏是雁城郊外十里处陆家湾人,其家族倒是个耕读世家,陆家祖上在前朝万历未年时曾有人做过户部左侍郎,此为正三品官职,陆家在雁城也曾风光过一阵子,但不久家道中落,族中人零落各地,在雁需陆家湾里只剩下陆氏父辈这一支了。

    陆氏小时父亲也让她去村里一个私塾馆读过一年圣贤书,但不久后就被祖父以“女子无才便是德”为名拦下,陆氏心里虽然万分不愿,但祖父的意愿连她父母都不敢违逆她又怎敢有所表示?于是后来她就跟着母亲学女红学三纲五常学如何相夫教子。十四岁那年嫁与任志远,后来陆续生下婉如和婉洁,她在任家天天任劳任怨地操持着家务,管着一家子的吃喝和穿着,但她心中一直有个心结,就是她没能为任家生个儿子而不安。

    她也不知出了什么问题,反正自小女儿婉洁出生后已有十年了,她始终没有再怀过。她曾经去天宁寺、普佗山都烧过香,求过菩萨求过送子观音,但都没有用,这让她心里对任志远感到歉疚不已,也对自己在任家的地位担心起来。

    那个时代,妻子如果不生儿子的话,丈夫是有权纳妾的。万一先生纳妾,将把她置于何种境地?她的两个漂亮可爱的女儿又会遇到怎样的待遇?这些问题一直让她纠结不已,每逢午夜梦回想到这些,她都会默默流泪再也睡不着了。于是她慢慢地变得沉默变得谦卑变得憔悴起来,每天都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而这些,她的丈夫和女儿们一个也没注意到。

    其实任志远倒没存这个心思,这位书呆子一门心思全放在塾馆里,几乎每天都累得头一沾枕头就睡着了,连夫妻之礼都难得行一次,哪里还有空闲寻思这些?可惜这些任志远都没和夫人说,用现在的话来说,就是夫妻之间缺少沟通,怪不得陆氏会产生这种担忧。

    厨房外,一个小女孩站着,腰微微下沉,两脚微分,两膝弯成三十度角,双手轻握成拳放在身子两侧,看那架势似乎在扎马步,可这马步扎得也太……呃,那个马虎点了吧?

    看到鲁荣明和婉如进来,小女孩收了势,站起身招呼:“明弟弟和姐姐来啦。咦,阿爸呢?怎么还不来吃饭?”

    “还有个学生没走呢,是《初成》班的,估计是命题作文做得不好吧。”婉如说,一边带荣明到灶边,从缸盖上取了木勺,掀起开缸盖舀了半瓢水,拉着荣明的手到后门口,帮他把手上的墨渍洗干净。

    陆氏听了婉如的话,直起腰将抹布丢到木盆里,叹口气说:“你阿爸呀,就是太固板认真了,恨不得每个学生都象他一样把读书当成命根子一样才开心。”

    “嗯,阿爸也是的,现在都什么时代了,朝廷早就取消了科举考试,以后读书人都做不成官了,还那么拚命让那些小孩子读书做文章干吗?又挡不住强盗的。还不如我练功呢,练好了可以防身。”婉洁跟着进了厨房,叽叽咕咕地说着,一边还不停地踢蹬着两只脚。

    “嘁,就你那两下子,一天到晚拿根竹子东抽西打的,把东隔壁陈家种的青菜都抽光了,姆妈前几天还向人家陪罪呢!闯祸还差不多,还防身呢?”婉如用块干布给荣明揩干手,一边撇着嘴说道。

    “姐,你怎么当着荣明这样说我?姆妈,姐姐欺负人!我不干!”婉洁给姐姐说得下不了台,尤其是当着父亲学生的面,她更觉得丢脸,所以就不依不饶地撒起娇来。

    一旁的鲁荣明扎撒着两只洗干净的手,笑嘻嘻地看两位师姐斗嘴。

    说起这任婉洁来,嘿嘿,在雁城也算是个小有名气的人精。

    任婉洁比姐姐任婉如小四岁,今年刚好十岁,模样长得和她姐姐一样冰肌玉肤娇俏可爱,但性格活泼好动,不似她姐姐那般温婉娴静,一天到晚象只喜鹊样东蹦西跳叽叽喳喳,静不下来。最重要的是,任婉洁不喜欢读书,从小就和男孩子一样喜好舞刀弄棍,这让一向以文人骚客自居的任志远头痛不已,你说一个娇滴滴花骨朵一样的女孩子整日价喊打喊杀的成何体统?这不是斯文扫地么?可是不管任先生夫妇俩如何的打如何的骂,这任婉洁仍是意志坚定不知悔改,被父母打完哭过,把泪一擦就又呼呼哈哈地练她的自创武功去了,把个任先生气得欲哭无泪,时日一长,任先生也没有办法,只好由她去了。总归是自家的女儿,难道能打杀了她?

    任家小女儿喜武不喜文的事在雁城很快传开。南方一向崇文,尤其是江浙一带,家长对子孙的期望就是好好读书,做个知书达礼的文人,早先还希望子孙读好书走科考做官一途,不光满门增光添彩,而且还可告慰祖先荣光世代。可眼下科考取消,家长们把小孩送入蒙馆就是希望他熟读圣人书后可以学点为人处世的道理,学会了怎样做人,将来才能在这乱世之中立足,不管是给人家做事或是经营自家祖业都会游刃有余。至于习练武功一事,从来不在他们的考虑之内。

    而任家竟然有小孩习武,而这小孩竟然还是个小女孩!阿咧咧~这老任家的祖坟是不是没选好啊?

    所以这任婉洁很快就在雁城成了名人,不过那时还没有名人效应之说,自然也没人前来请任婉洁去拍广告演电影之类的事,所以,这让任志远这个秀才好长一段时间都觉得抬不起头来,好在,他本来人缘就不错,加上平时沉默寡言不多说话,所以别人也不在他面前谈论此事,时日一长,任婉洁的事就成了旧闻,雁城人也默认了这任家女娃娃的怪异举动。

    大约三年前春天的一个早晨,七岁的任婉洁大清早的就起来跑到城头上去练功,其实她的所谓练功也不过是扎个马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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