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竹鞭左右挥击几下而已,也不知她这套自创功是从哪里学来的,反正她一直就那么练着,雁城也没人会武功指点她或是纠正她。据她自个说这是她在梦里向一个和尚学来的,说这话时任婉洁只有六岁,都说童言无忌,这小孩子的话又有谁会信?所以听到的人全都付之一笑,过后就将这话丢在脑后了。
这天她正自说自话练得起劲,居然练得头上还直冒热气,远远看去,这上身穿一件大襟白布短衣,下着一条大裤管玄色裤子,脚蹬一双旧的玄色单布鞋的小娃娃在晨雾里闪转腾挪,还头上冒着氤氲白气,直让人疑为九天玄女……哦,不对,是九天玄女身边的那个小毛丫头下凡来了呢。
就在这时,城头上上来一个老者,这老者年过六十,中等身材,五官清朗,一身青布衣裤短打扮,裤脚齐踝处扎住,脚蹬一双黑色千层布底鞋,颌下一部长髯雪白飘飞,浑身上下透着一股精神气儿,让任婉洁看得暗暗稀罕,雁城好象从来没有这号人啊,这人是哪里来的呢?
小美女不知道的是这人正是普佗国术馆馆主,江南船拳大师江大昂。
船拳,也称江南船拳,发端于吴越春秋,形成于明清,是明清时期帮会组织之一的洪帮特有的拳种,原先盛行于河上,是在船上打的拳术或器械。船头仅有一只八仙桌稍宽的面积,决定了船拳的一招一式,不能象其他武术套路那样,大面积的窜、跳、蹦、纵、闪、展、腾、挪。但它却集拳种的基本招式之长,似南拳,亦非南拳,有强身、护体、御敌的功能,在舟山一带的渔民中十分盛行,据传说,明清两朝沿海一带抗倭抗盗斗争上,这船拳就起过大作用。所以当年定海、岱山、普佗等地都办有国术馆教习船拳,这江大昂的“江氏拳馆”就是其中之一。
江大昂的岳家在雁城,这次是因为他的一个舅佬做六十岁大寿他才到雁城来的,前几天寿酒已经吃过,他打算今天回去,那时候从雁城回普佗,需要从上海转乘海轮,他早几天就托侄子帮他买票了,谁知道昨晚侄子告诉他说没有买到去上海的船票,要等明天才有。没法子,他只好再住一天。
在雁城住了好几天,他也没好好看看这个小城,因此他一大早起来,练了一套“小红拳”后就信步由缰地走到了城头上,想在这里登高看看杭州湾的海景,没想到一上城头就遇到一个正在练功的女娃娃。
江大昂在旁边看了一会,看不懂这女童练的是哪一路武功,而且……呃,这难道也是叫武功的么?不会是这娃娃在戏耍吧?可看她练得专注,手里一根竹枝一会儿左刺一会儿右劈,似小儿戏水又似小儿扑蝶……嗯,这架势还是象小儿撵鹅的样子多一些,想到这里,他的脸上不由浮出一丝笑意。
任婉洁正练得起劲,看到这江大昂上来,未免有些分神,动作一滞间忽然瞥见老者眼里的盈盈笑意,那笑意里分明有轻视和戏谑的成份,这使得小婉洁大为生气,她杏眼一瞪,,身子往前扑去,随着一声轻叱手中的竹枝横向里劈出。直冲江大昂的脚上而去。江大昂正在一边笑嘻嘻在看这女童耍竹枝,没想到她会突然向自己袭击,不由“噫”了一声,敏捷地后退一步,堪堪躲过了竹枝的扫打。也就是他这一直练武的人,才会反应迅捷地避过,如果是常人,肯定会吃这竹枝一记生活,虽不会伤筋动骨,也会脚背上红肿痛上一会儿,要知道这一招,小婉洁已经练了一年多了呢。
看到江大昂避过了她的竹枝,婉洁不由更加生气,那竹枝一招紧一招地往江大昂的脚上招呼,这江大昂虽然不怕这女童,可一直被一个小孩用根竹枝追打也吃不消,难道以他的身份能和这小孩计较?
于是,他赶紧举手投降:“好了好了,小侠女,别打了,我投降,行不行?”
倒底还是个孩子,看到江大昂举手投降的样子滑稽,婉洁不由“扑吃”一声笑了出来,收起竹枝,摆了个收势的样子站定。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望着江大昂:“老爷爷,您不是本地人吧?”
“是啊,我是普佗来的,姓江,你叫我江爷爷就行了。喔,小侠女,你刚才练的是什么功啊?”江大昂听到婉洁长得水灵灵娇嫩嫩的,声音脆生生的好听,而且也很有礼貌,心里就不由喜欢上了。
“嗯,这是我在梦里从一个和尚那里学来的,我也不知道是什么功,反正就一直这么练着呢。”婉洁老老实实地说。她说的那个梦境,其实在她的梦里只出现过三次,所以她记得的并不完整,只是一些片断,但就是靠着这些片断的记忆,这小女孩竟然坚持练了一年多。
江大昂听了有些吃惊,让女孩又演练了一次,这次,他隐隐看出了一点端睨,觉得女童练得竟然和少林棍中的小梅花棍相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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