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月峰,松柏苍苍。
纪小柏刚走上峰顶,就看见一个身披黑色大氅的男人在崖边迎风而立。他低头,看了看手上的落霞刀,凤眼里不知闪过什么情绪,最终还是将刀抛了过去:“义父,接刀。”
站在崖边的瑞青微微侧过身,却并未伸手去接,反而挥起手中的另一柄冰蓝色的刀。
“当”的一声,落霞刀应声而落,连同刀鞘一起被斩成两段。
瑞青看着地上的断刀,叹息:“没想到伴随二绝先生成名的落霞刀,也不过如此。”
纪小柏眉头微蹙,咬牙:“我再去找其他的刀。”
瑞青看着就要转身离去的纪小柏,漠然地问道:“你就这么想要义父手里的这把‘离人泪’?”
纪小柏脚步停住,毫不掩饰地答道:“是。”
瑞青手中的那把刀,唤作‘离人泪’。刀柄和刀身连在一起,都是晶莹剔透的冰蓝色,明明只是千年不化的寒冰打造出来的,却比任何铜铁所铸的刀都更锋利。
这柄刀,纪小柏无论如何都要弄到手。所以他和瑞青约定,他会为他找到一把更好的宝刀,作为交换,瑞青到时候要将‘离人泪’送给他。
瑞青有些不解:“你擅长的是剑法,要一柄刀做什么。”顿了顿,他又有些可惜地叹气,“其实‘离人泪’虽然锋利,但是若不配合谢家刀法使出来,始终发挥不了它真正的威力。”
纪小柏眼神微动:“谢家?”
瑞青轻轻摩挲着刀柄,漫不经心地回忆起来:“这把刀是我当年从岭南的谢家手里夺来的。只可惜我连杀他们家四十六口人,他们仍不肯交出刀法。”想了想,又道,“不过当年我留了谢家的一个活口,如今刀法说不定在她身上。”
这么一说,纪小柏也想起来了:“那个人,就是义父当日要我留她一命的谢红燕?”
“不错。”
纪小柏眼中杀意顿起。早知道那时他真应该杀了谢红燕,断了义父对刀法的想念,说不定他此刻索取离人泪会更顺利点。
瑞青侧眸瞥了一眼纪小柏的表情,常年冷漠的脸上也忍不住泛起一丝微笑。
记得当日他听闻纪寥已死的消息,便一时兴起赶去祭门看看是真是假,却没想到在那里遇到了遭到手下叛变的纪小柏。
那时的纪小柏也是这样一副表情,像一柄无鞘的剑,重伤之下仍是锋芒毕露锐不可当。
瑞青向来乐于收集锋利的武器,于是顺手帮他解决了那些叛变的人,并将他捡回了孤月峰。
只不过,人毕竟不是刀剑,真正的刀剑会听话,不会有那么多奇怪的心思。
瑞青看着他,缓缓地发出警告:“谢红燕有可能知道刀法的下落,所以她留着对义父我还有用,你不要动她。”
“知道了。”纪小柏垂下眼眸,再度转过身向外走去,“那我继续去为义父找其他的刀。”
※ ※
告别了昆仑山,渺渺披星戴月连行了五日,终于回到了南赋庄。门口的两个守卫认得她,见到她时都吃了一惊:“渺渺姑娘?你回来了?”
渺渺心里有些尴尬,总觉得自己在南赋庄不过是个白吃白住的食客,好不容易被踢去昆仑山了,结果没几天就又赖回来了。她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得对他们点头笑了一下就往里走。
进了庄内,渺渺就开始边走边拿眼睛乱瞄着。
当初她来到南赋庄,只觉得这里又大又气派,心里是高兴得很。可现在她有了个偷取雪灵芝的任务,才意识到有时候地方太大也不好。这么大一个庄,也不知道雪灵芝会藏在哪里。
渺渺寻思着,她在这里最熟悉的人就是花孔雀了,要偷东西估计也只能从他那里下手。可是,她就这么点斤两,总觉得自己在他面前一眼就能被看穿似的,能那么顺利查探的到吗。
更重要的是,万一偷取雪灵芝的事情败露,以后她就再也不能呆在这个南赋庄了吧。说不定,也再也见不到花孔雀了。
心思复杂地在庄里转了几圈,渺渺却始终没找到花孔雀的人影,连庄内的人手也似乎比平时少了很多。她心中奇怪,又找了一圈才在练武场上上看到两三个弟子模样的人,便凑过去打招呼:“那个……你们公子去哪儿了?”
那几个人之前曾和渺渺一起去昆仑山想拜师的,倒也都认得她,其中一个高个子的人回答道:“最近江湖上不安分,孤月峰又出来作恶,公子带了些人外出去看看情况。”
孤月峰?不就是那个什么瑞青的地盘么。渺渺好奇:“孤月峰怎么了?”
“你没听说啊?孤月峰的人前阵子连杀了好几个江湖成名人物,抢了不少宝刀宝剑回去。”
“是啊,这次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以前孤月峰的魔头得了一件武器后就会消停一阵子,现在竟然连着抢。”
“就是,搞得现在江湖上人心惶惶,稍微好一点的刀剑都没人敢带出来了,全都拿着破铜烂铁上街。”
“……”渺渺听得狂汗,不过她毕竟对孤月峰的事不怎么感兴趣,听了一会儿就把话题绕了回来,“那花孔雀……呃,我是说你们公子到底去哪里了啊?”
先前的高个子答道:“去青城山了。孤月峰前几日放话说要取青城派的镇门龙鳞宝刀,公子便说带人去看看。”
正说着,身后忽然响一起一道清亮的女声:“渺渺,你怎么回来了?!”
听到熟悉的声音,渺渺顿时感到一阵头大,还来不及回头,一只红燕就已经扑上来勒住了她的脖子。
“我我我不能呼吸了啊,红燕你放手——”
“哼,你怎么这么快回来了?别说你是修行怕苦所以溜回来的。竟然浪费这么好的跟着二绝先生学武的机会,看我扒了你的皮。”
“不是啦……再说我也不是跟那老头学武的啊,我就是学笛子而已……咳咳……”
唐梵正跟在谢红燕身后,一看到这情景赶紧上前劝:“红燕快快快松手,你真的要勒死她了。”
谢红燕闻言冷哼了一声,总算松开渺渺,又异常挑剔地打量了她一番:“怎么你好像长胖了不少啊,看来你在昆仑山的这段日子肯定没有练功。走,陪我练武去。”
简、简直胡说八道,想她在昆仑山日日都过得心惊胆颤,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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