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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销京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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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催情动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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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玄烨的确未想到这样浅浅一杯酒会有如此效力,唯因如此,他略为懊悔之余又多了几分恚怒。那夜醉得太厉害,他尚不知自己酒后乱性到何种地步,看着流素的反应,也就想到自己,皇后竟然利用这样的催情之物来诱他与柔真上床,一瞬间,他杀机陡盛。

    但这样凛冽的杀气只闪了一闪便消融在流素缠绵悱恻的眼神中。

    为何会有那样深重的哀伤?既然风光旖旎,又何来凄凉愁苦?难道做他的宠妃,亦不能满足?

    “小素儿,你在想什么?”

    流素当然不能正常回答他,她的声音尽咽在唇齿之间,凝涩婉转,总听不清说什么,却腻得让人心软,玄烨不禁又有些神魂颠倒,再探手在她肌肤上游移,却听她呢喃了声:“……冬郎。”

    玄烨一怔,却没听清:“你叫朕什么?”

    仿佛旱天惊雷,一时间流素所有酒意后劲尽消,呆滞一下努力回想刚才究竟吐出了两个什么字,不由乱了方寸,心悸得连方才柔软惊人的躯体亦僵硬了片刻,但念头转得极快,她垂了眼睑不敢对视玄烨,更不敢揣测他究竟听清没有,只是继续展了笑颜,仿佛要开尽枝头最盛的艳色,昵声又唤了句:“三郎。”

    玄烨失笑:“你从来没有这样叫过朕,倒也新鲜。”

    新鲜才怪。流素自己觉得有几行冷汗缓缓沿着背脊的弧线滑落,生死线上打了个转回来,她真想咬掉自己的舌头。

    “皇上不喜欢臣妾这么唤?”她的语音仍有些涩滞不清,仿佛宿醉未醒的娇柔。

    “都好,你唤什么朕都喜欢。”玄烨一笑,并不特别欢喜,但也未有疑心。

    流素才敢正视他情致缠绵的双眸,四目相投,她却又娇羞地一低头,轻嘤一声将脸埋在他衣襟敞开的胸前。轻嗔道:“皇上怎么这样看人家!”

    “怎么了,朕一向这样看你。”

    流素知道不是,他那样深暗的瞳仁虽有情动爱欲,却还有她看不透的存在,从前不是这样。从前她虽无十分把握揣度他的心思。却不会有这种完全把握不住的感觉。蓦然间,她想起席间饮的那杯酒,绝对是那酒有问题!

    但是……但是……流素又觉得周身发冷,刚滑落背脊的汗仿佛蜿蜒冰冷的蛇虫,在她背上危险地游动,他竟然在她酒中下了催情的药物,或者说,那本就是杯催情的酒!他是皇帝,想要什么时候临幸谁都可以。何至于要酒力助兴?那就只有一个可能……

    流素悄然抓紧身下的锦缎,心头彻骨冰凉。

    “你在想什么?”

    “皇上,那杯酒……”

    “朕误幸了柔真那晚,就是在坤宁宫饮了这杯酒。”

    流素怔怔看着他,实在无法再强颜欢笑去搏他欢爱,于情于理,那杯酒都狠狠刺伤了她,哪怕是没有爱情。可她还有自尊。

    “所以,皇上觉得酒助欢爱之兴,想在臣妾身上也试试?”

    玄烨怔一下才断然否认道:“在你心中,朕竟是这样颠倒爱欲的人?”

    “皇上莫非想告诉臣妾,那杯酒不是用来催情的!”

    “是,但朕不知道酒力会这样厉害,只当是略有效力而已。那晚朕醉得太厉害。”玄烨想了想,又觉得这样的解释显然不够释她怨意,才叹道:“朕一是想让你知道。那晚朕真是身不由己,并非乱性到对柔真有意。二是想知道……”

    “知道什么?”

    “想知道你为何总能那样清醒,在瑞珊表姐和皇后跟前风清云淡,对于柔真的事全无芥蒂,还能言笑自若。”玄烨自己亦是有怨意的,听到流素那样淡泊的反应时,任是谁都不可能安之若素,除非他心中根本没有这个女子。

    流素怔一下,才明白柔真册嫔的关键,原来是自己一手促使的。她真的忘了其中的关键。哪怕要佯装大度,也绝不能置之淡然,宜嫔强敛隐忍,荣嫔按怒不发,可她们都是有反应的,那样才像个正常吃醋的嫔妃,而不是她这样,连一点心痛的感觉都没有。

    当然,佟贵妃在玄烨心中定是个例外,可佟贵妃无宠,只有尊重。

    “皇上竟是为了这个才来试探臣妾!”

    “朕已知错了,你别生气,朕盛怒之余,未免有失理智,多虑了些……”

    何止是多虑,那应该叫多疑!流素亦不怪他疑心,只怪自己仍忽略了太多细节。又想他竟也会盛怒,可今日来明德堂时,笑容殷殷,半分也无怒意,若不是他根本不怒,就是他能将怒意隐藏得不露痕迹。

    不管是哪种,都很不妙。

    “皇上!”流素蓦然浮上盈盈泪光,浮光水色潋滟在她美目之中,仿佛漫天星光摇碎一泓秋水。“你竟然不信臣妾,臣妾一边心如刀绞,一边还要忍泪强笑,撑着在人前强作大度,到头来只落得皇上的见疑之心!这也罢了,皇上你册了柔嫔,只管在她那里夜夜春霄就好,何必还要来欺负我这可怜之人!”

    说着幽咽之声便起,流素侧过脸不去看玄烨,任他再怎么连哄带骗,总是不肯回头。

    玄烨无奈,叹道:“朕的后宫虽无佳丽三千,也总有嫔妃数十,怎么唯独对着你时,却是一筹莫展?”

    眼见她香肩微耸,青丝颤动,耳上坠下的水滴红玉髓耳坠子轻轻摇晃,便如一颗彷徨无依的心碎成了两半。红玉髓虽廉价,但霞凝般的色泽衬得她的耳垂洁如脂玉,不觉艳煞。

    玄烨只得指上微微用力,扳过她的肩头,柔声叹:“你要怎样才肯原谅朕?”

    既然皇帝主动入瓮,那此刻不提非份要求的就不是流素。她仍是抽泣,又过一阵才抓了玄烨的袖口随意抹着眼泪,将他的白绫衾衣揉成一团咸菜,直至他脸上神色愕然,方才破涕为笑:“皇上总跟臣妾要赏,又说赏罚需分明,臣妾却从未逮着机会惩罚皇上。皇上破格临幸小姨,此为失礼。是错一;皇上对臣妾使用催情酒物,此为失……咳,是错二;皇上不信任臣妾,胡乱见疑,此为失诚。是错三。罢了,其余小节臣妾便不拘,单此三项大罪,足矣。”

    玄烨听她提得刁钻,便知下面的要求亦不会简单,笑道:“好好,朕领罪,还请小素儿高抬贵手,略施薄惩便罢。”

    “怎可略施薄惩!天子犯法不是与庶民同罪么?”

    “那你……要怎样?”玄烨敛了笑容。摆出一脸小心翼翼待罪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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