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流素一口茶喷好远,无语地看了她一眼。
谢流波嗤地笑出来:“你家小主身子骨弱些,比不得姒贵人。”
“哦……”
冰鉴虽也不明究里,可多少比冰瞳懂些,脸都红到脖子了,死劲儿掐了她一把,啐道:“小妮子,不要乱问!”
“为什么?”
这回是连抒宁都伸手指刮脸了,作了个羞的表情。
流素喃喃道:“唯一庆幸的是皇帝没有口臭……啊啾!难道昨夜受凉了?”
冰瞳很认真地问了句:“若是皇帝有口臭,小主你打算怎么办?”
“这个……这么复杂的问题我还没有考虑过,等我好好想一阵再回答你。”
万寿节那日,家宴设在夜间,流素早早挑件衣衫换了,对镜琢磨着该化个什么妆好,冰鉴在后头帮她梳头。
“谢谙达呢?”
“早早出去了,今日苏利达当值。”
“去找她回来给我化个妆……还是不要了,我自己去找她。”
流素带了福祥一起往景仁宫去,福祥轻声道:“小主,谢流波近来去景仁宫很勤啊,小主不是吩咐她没事不要出明德堂么?”
“你觉得很勤吗?”流素停了脚步。
福祥立即道:“奴才只是随口一说,奴才知错。”
流素淡淡道:“她去景仁宫帮我跟宁凤伦讨教些种铃兰的经验,顺便去找些花种子,许是就跑了几趟吧。”
“是,奴才明白。”福祥极是精乖,这点是他的优点,也同样是缺点,流素就担心他机灵过头。
景仁宫原是玄烨出生的地方,过了景仁门是一座元代遗物石影壁。后头是二进院子,檐下饰龙凤和玺彩画,董嫔闲闲坐在正殿暖阁里画一幅落英图,见流素过来,搁笔笑道:“素妹妹今儿怎么自己过来了,先前谢流波来找宁凤伦去问些种花的事,大约去了御花园那边。”
流素见礼笑道:“正是过来找她的,想叫她给我上个妆,怎么姐姐还在这里清闲地画着画儿,乾清宫筵宴,姐姐还没开始更衣梳洗么?”
董嫔笑得有些淡然:“没什么,随意穿件衫子就出门了,早上梳的头发也没有乱,不必刻意修饰了,左右皇上的目光也不会落在本宫身上。”她似乎并不很在意皇帝的审美取向,一副与世无争的模样。
董嫔低调,略有才情,向来在四嫔中人缘是最好的一个,和谁都能说上几句,便在流素当日不得宠的时候,也不见她打压新人,流素对她原一直颇有好感。
“姐姐花容月貌,正是却嫌脂粉污颜色,才敢这样素面朝天。”
董嫔的美貌不算出众,近年又着实更珠圆玉润了些,虽流素听过她说要节食减肥,结果越减越肥。不过看起来倒还只是丰腴,不至于难看。好歹才二十出头的人儿,怎么也不会丑,即便不施脂粉,肌肤依然是水嫩光滑的。
董嫔浅笑一下:“妹妹真会说话,怨不得皇上喜欢。宁凤伦把你要的花种包了好一包,还有些刚种出了土的花苗正可拿去移植,谢流波一人多半也拿不动,不如你让福祥先带回去吧。”
“也好,那妹妹正好去御花园里找他们,便直接回承乾宫了。”
福祥去看了一下,花种倒不多,那花苗都是连着根须泥土包着的,又是刚出新土娇贵得很,好在景仁宫有只三轮推车,福祥把花苗摆好推着车先回去了。
过了钟粹宫是绛雪轩,听说宁凤伦就是在这左近,绛雪轩外树木葱笼,正值百花盛放之季,处处都是花香鸟语,但直走过了绛雪轩仍不见人影,再往前便是北五所了。流素稍一犹豫。
北五所后来是成年皇子居所,但此刻皇子们都还小,最长的胤禔也才五岁,都还养在生母身边,因此北五所当时还是人烟稀少的冷清去处
,到了夜间更显荒僻。
流素想了想还是往前再去了些,见前方一个小花圃,以紫罗兰和蝴蝶兰围成圈,修剪成圆形,花圃里搭了间简陋木屋,想是花匠们平时小憩之处,门外还有花锄花剪倚墙摆放。屋子外头搭了棚架,爬满了重瓣蔷薇七姊妹,花香诱人,再过去是明镜似的池塘,里头养着锦鲤荷花,真是水木清华,端的是个好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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