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臧黎萧,你他妈的别血口喷人!”罗耐这次是真的急了,几乎是跳着脚起来骂臧黎萧的。结果把自己面前的茶几撞得晃了两晃,上面罗耐和潘晓的两个酒杯也跟着摇了一下,终于倒了下来,“咕噜咕噜”从茶几上滚到了地面。
两声清脆的“啪啪”,把牛胖子的心又震碎了一块儿——“蓝一号”里的高脚杯虽算不上高档货,可无奈的是牛鑫在第一次自己打碎杯子的时候愣是猪鼻子上插大葱——装象!出手就是一张一百块。这不是自己把杯子的价钱抬上去了吗!噢,现在一共碎了四个杯子,等该你赔偿的时候还给人家一百,自己都觉得不好意思。但若是按照自己定的标准赔的话,那就是四百块……牛胖子想到这儿咽了口吐沫,不敢再往下想了。他趁没人注意,左手偷偷碰了碰口袋,想起来里面还有五百块。牛鑫的手心开始冒汗了。
武峻川在一旁不动声色,即便现在已经放下了手机,可仍没有准备参与到他们的对话中的意思——面对罗耐吴琴咄咄逼人的气势,如果他是冲着自己来的,那这对自己来说就是一张见了血才会生效的战书,说什么也不会忍的。但现在挨罗耐骂的是臧黎萧,武峻川最不愿看到的便是两人一句不合动起手来。这样他的“计划”就全完了。所以武峻川不打算帮臧黎萧助阵,那样只能更加激起罗耐吴琴的愤怒。
然而武峻川对于罗耐吴琴这种反应,当臧黎萧刚刚说出那段“惊为天人”的办法之后他便预料到了。唯一让他没有料到的是臧黎萧会突然冒出这么个想法。要说武峻川在社会上也是混迹多年的了,像一些满脑子都是算盘、浑身都是心眼儿的人也见得不少。但像臧黎萧这样手腕耍到都能耍出花儿来的程度,印象中好像还真没有。既向被打的赔了钱;又通过模糊真相,将一只脚踏上了正义的土地;与此同时把对手本应踩在那块儿地上的一只脚给挤了下去;然后又经过增加和放下自己的筹码凭空创造出了一个缓冲的空间,给自己留下了“捞回来”的余地,而这一收一放之中也显示了自己大度的气量;最后在说话的时候还能从头到尾都保持着不卑不亢的风度……所有的一切都是那么完美,让武峻川觉得自己这个“武夫”在臧黎萧这种“文墨人”面前不得不自叹不如。这时武峻川也真的有些后悔和臧黎萧同在一个协会怎么以前就一点儿没注意过这个副会长呢?刚才见面的时候对他还有些傲慢,真的不应该。看来轮到我的戏份儿的时候还真得卖卖力气了。
这么一分析,武峻川觉得臧黎萧应该不会因此而生气。但不管怎么说还是得先观望一下他的反应。
罗耐的话音刚落,臧黎萧迅疾就站起了身;罗耐的兄弟们见状,所有人也都围了上来;而牛胖子因为刚才正为四只杯子揪心,所以直到现在才回过神来,立在了“表哥”身边。一群人形成了对峙状。
“哈哈哈,进来之前我就声明过了,咱们今天就是来说话的,不是来打群架的。没想到从开始到现在这火药味儿不但没减,反而是越来越浓了。牛鑫,咱们坐下,听听罗老弟有什么话要说。‘一个巴掌拍不响’,咱们坐下了,人家也就相对冷静下来了。”臧黎萧说完又出尔反尔地放下了屁股。牛鑫趁着站着的时候赶紧看了两眼跟前的地面,幻想着有个杯子只是摔下来而没有碎。可这一看,让他彻底失望了:两个杯子双双毙命,并且碎得是一塌糊涂。牛鑫慢慢地低下身来,直到面前的茶几完全挡住了视线,才一屁股释放地摊在了沙发上。
“我想说的只有一句话。臧黎萧,这种泼皮无赖的做法终于让你的真面目再一次面世了。现在我请你回答我两个问题行不行?”罗耐说。
“但说无妨!”臧黎萧伸手“潇洒”地做了个“请”的手势。
“你说你的手下受了伤和他们出手是因为我们耍赖出千,这两件事你确定都是真的对不对?”
“嗯……我手下——哦不,准确的说是我表弟的手下,因为那个姓岑的带的那帮人我根本不认识。他们之中有人伤了确实是事实,这个我可以保证。因为刚才我和他们通电话的时候他们确实是在医院里。至于你们双方发生争执的起因我只能从你们的嘴里获得当时现场的真相了。这个你是知道的,‘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可究竟是谁有理,没有证据谁也说不好。”臧黎萧到现在还在胸有成竹地狡辩着。
“好!既然你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咱也是茅房拉屎——脸儿朝外的人。你们赔我们钱,那我们把你们的人也打伤了却不闻不问,这就有点儿不近人情了。所以你的人看病的花销,我罗耐吴琴也答应他双倍的赔偿!但是,我现在就可以让我的兄弟把他在医院的照片发过来。所以也请臧兄把你受伤弟兄的图片发过来让我们这些凶手忏悔一下——你不用多心,我不是信不过你臧黎萧,我是跟本就不信你!”罗耐话说得有板有眼,和臧黎萧针锋相对,“老三,去给‘小幺’打电话,让他把“四夫”的照片发过来。然后,哼,咱们的臧黎萧大哥不是很关心咱们是为什么打起来的吗?那就让他把那些内容立刻上传到网络!”
潘晓答应了一声,迈步就要出门去打电话。但在开门的时候被牛胖子拦住了,“别别,别介啊!罗耐兄弟,咱们做事儿可不能这么绝喽啊!都是在一个学校混的,低头不见抬头见,干嘛非得这么水火不容呢?所以依我看,那些东西就没必要让别人知道了吧?”
武峻川也开口说话了,“对,就当给我们臧副会长一个面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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