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欺负我没得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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烦扰家人第(1/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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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儿子出生一年之后,袁秋华的父亲出钱出力,在报社给她找了个当临时记者的工作,想她挣几个活钱补贴家用。开始,她想在城里租房,提出让宫喜鹊一起过去,帮忙照顾小孩,婆婆不答应。后来,她想把小孩留下,交给婆母照管,宫喜鹊还是不松口。

    谢汉长期在外乡做工,袁秋华只有带着小孩和谢碧桃去城里上班。

    记者是个繁累忙碌的工种,没有八小时内外之分,一个线索过来就得赶紧跑着去采访,抢第一手材料,抢第一条新闻,挑灯夜战搞通宵,就是家常便饭。开夜车的人都有切身体验,天亮后的睡觉比吃补药还重要,耽搁一夜眠,十夜补不回哦。袁秋华却没有补睡的条件,谢碧桃要上学,为省钱,她得起床做早饭,她还得送儿子去托儿所呢。

    袁秋华家里家外忙得焦头烂额,她心里生出的芥蒂,也随着烦闷的增添而越积越大。

    同事劝她请保姆:日不睡,夜不眠,把身体搞垮了,怎么办?不值得哦,划不来嘛!

    穷人最知道自己口袋里有多少钱,袁秋华没资格当守财奴,她清楚,请保姆的花销会抵消自己的工资,甚至入不付出,还不如自己给儿女当免费保姆哩。

    无钱舍得命来捱哦,摊上这样的家境,袁秋华只能有苦说不出。

    同事都不理解:你一个大学生,怎么就看上了初中没毕业的农夫呢?你一个耍笔杆的作家,跟一个握锄头把的农夫,没有共同语言,志不同道不合,智趣不相等,情不投意不和,又如何融洽得了呀?

    袁秋华就笑眯眯的说:好心肠,有时比文化更重要哦。

    接下来她就解说谢汉一手操办谢武后事,及照顾二嫂母女的事,和抚养谢碧桃的事。末了总结道:他对侄女,尚且那样尽心尽力,对老婆孩子,自然更会负责到底呐。这年头,找个靠得住的男人,容易吗?

    她脸上乐呵呵的,其实心里在流泪。谢汉人是好,但能力,毕竟有限,虽说总有守得云开待日出的那一天,但暗无天日的岁月,毕竟难捱。

    暑假期间,袁秋华只得把小孩送回娘家。娘家大嫂出医疗事故,死在了手术台上,留下双胞胎的女儿,由父母照顾着,大哥则去深圳挣钱养家。另外,弟弟要上门给客户做装潢,弟媳有单位要按时上班,假期也将女儿送给奶奶带。六岁的俩个大孙女,五岁的小孙女,正是调皮捣乱的年纪,整天吵吵闹闹,搞翻了天,再加上一个岁把大的外孙,要抱要喂要哄,每天还要照常做饭打扫,要洗衣晒裳,要购物清检,父亲要上班,照顾小孩子的重担就落到了母亲肩头,吵得她头昏脑胀,搞得她手忙脚乱,累得她腰酸背痛,致使脾气温柔和顺出了名的母亲,不由得心烦气躁了起来,没完没了地找父亲吵架。

    那天,母亲实在受不了烦扰,逼着父亲打电话,终于开口要袁秋华把儿子接走。父亲知晓谢汉家里的实际情况,体谅袁秋华的不易,不肯通知女儿。

    母亲便夺过电话:好人让给你做,坏话由我来说。活雷锋谁不愿做?也要有这个能力喽!

    娘家大嫂死后,袁秋华就辞了工作,从东莞回家帮母亲照顾小孩,一直帮到结婚为止。父亲抢回电话,冲着老伴发火了:女儿帮了你三年,你帮她一个月就嫌烦?良心叫狗吃了!

    母亲说:奶奶带孙子,天经地义哦,自古老理呐,是正当本份的事。外婆带外孙,就是狗抓耗子,越界超规了。再说,我家情况这样特殊,外孙没有奶奶吗?

    父亲说:有,但老人不带,女儿能拿她怎样?老人只带外孙,女儿又能把她啥办?

    母亲说:奈不冬瓜何,捉瓠子刨皮。她瞎了眼,嫁错了人家,就要捂了被头吃臭屁,自作自受。为什么要牵连娘家人?

    父亲说:是我瞎了眼。

    父亲骂骂咧咧的,并把电话摔碎了。母亲嫁给父亲四十年,俩人从来没有红过脸,吵过架,今天为了偏袒外孙的奶奶,不仅骂了,还摔了东西,就等于打了她的老脸哎。原本就窝藏一肚子委屈的母亲,气愤得五官都移了位,丢下饥肠饿肚的孩子,跑回了娘家。父亲工作上诸事不顺,家里又得不到安宁,一时没想开,头脑一糊涂,当夜竟然喝农药“百草枯”自杀了。虽说母亲打电话给弟弟,吩咐他去照顾孩子,他一进家门就闻到异味,立即将父亲送到医院去灌肠,洗胃,输液,但医生还是说:唉,送晚了耶,早来半小时哟,病人就得救了!

    兄妹都不愿意相信,凑了三万元,马上叫救护车把昏迷中的父亲送进省城的同济医院,请专家救治,入了重症特护病房。

    宫喜鹊听说亲家公喝了农药,就跑来对亲家母传授经验道:喝农药不要紧啦,灌点粪便,用恶心引他呕吐,保证将农药吐个一干二净,就连苦胆水都要吐出来哦。这样一来,人不就没啥事了吗?何必花这冤枉钱?

    袁秋华说:你这种办法,是针对农药刚喝的,有活动能力的,能呕吐的人呀!我爸爸已经昏迷不醒了,粪便灌下去,不仅烂胃烂肠,恐怕还要毒上加毒哩,只能死得更快!

    宫喜鹊说:你懂得什么?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

    袁秋华嘴一张,正要讽刺她,不是摊到你这种老人,我家才不会吃这种亏呢。母亲晓得袁秋华嘴不饶人,开口就没句好听话,急忙阻止:秋华哎,你婆婆再怎么不对,你做儿媳的,也不该顶撞,毕竟老人不是来害人的。

    袁秋华把头扭过去,小声嘟哝道:我没杀伯仁,伯仁却因为我而死。

    母亲斥责袁秋华说:不说话唷,每人把你当哑巴卖了!

    宫喜鹊说:亲家母哟,也甭猪屎泡打她,胀我了,只怪我好管闲事,多了一句嘴,自讨没趣。

    在同济医院,三天花完五万元,父亲始终没有睁开眼,第四天傍晚还是走了,没能再看亲人一眼,也没能留下一句话,只留给家人无限的愧疚和后悔。

    天塌地陷哎。原本就不宽裕的家境,雪上加霜哎,生活水平一落千丈。袁秋华的羞愧与懊恨自不待言,感觉自己罪过深重,今生无脸再面对娘家任何人,尤其是大哥家二个没娘的孩子,格外亏欠多多。照顾了婆家的孤儿,却连累了娘家的孤儿,她每一想起,就止不住痛哭流涕,后悔不尽,自责无边,心疼不已。

    父亲身世虽为农民,却出生于书香门第,曾祖父是湖广总督张之洞的师爷,祖父是前清秀才。在讲家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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