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喜鹊说:我早叫你一棒打煞,就是不听,又咬人了吧,看你怎么交代?
谢英说:我一手养大的,狗见了我比父母还亲,让我怎么下得了黑手呀?好歹是条命!我把它扔到城里,它又找回来寻死,这不识相的,气死我了!
他一步一步向狗逼近,狗僵硬着一步一步地退却。由于四处流浪,狗已经瘦得不成样子,且被人打断了一条腿。他用手指头向冲着狗钩,示意狗靠近。狗一拢前,他挥起棒拦腰打了下去,它一挨打就躲开,跑到门外发出一串哀叫,号声暗哑哀怨,像受了委屈的孩子向大人撒娇。他一扔棍,它便凑到他脚前,用舌头一下一下地舔他的脚背,像个做错了事的孩子一样,喉咙里发出呜咽声,自个拿自个当家人。他捡起棍,又是一下,狗的身体颤动了一下,居然没有惊慌的叫,也没有的愤怒的反抗,更没有恐惧的逃跑,只是软若无骨地趴在地上,也没有用舌头舔伤口,亮晶晶的双眼也闭上了,似乎感觉大限将至,便安静地等待他再打,直到打死为止,谁让它是狗,谁让他是狗的主人呢,感恩只有回报骨身了,再瘦毕竟骨架还在,也有不少肉,也能煮锅汤。
谢英不忍心,推着它的身体往门外赶。他越往外推,它就越里缩,眼睛湿漉漉地望着他,还流出了眼泪。
袁秋华说:老咬人,是不是疯狗?除了注射常规血清,还得加打免疫球蛋白,要一千多呢。
谢英说:狗咬人,与我何干?哪条法律规定,狗咬了人,我要出医药费?
袁秋华说:是责怪我讹诈吗?
谢英说:又不是我唆狗咬的,负什么责?
袁秋华说:这房是你建给狗住的吗?
谢英说:这不是我家的房,可是我问你,牲畜识字吗?
袁秋华说:倒是我的错了?
谢英说:屋里这么多人,怎么不咬别人?是他先踢狗,狗急了,才还嘴咬一口嘛。
马惠兰说:就是。人不撩狗,狗不伤人。
谢汉说:别大惊小怪的,我们小时候被狗咬了,用盐水清洗一下,就没事了。
宫喜鹊说:早就不要它了,是没主的野狗喽。
谢汉说:野狗哦,打了吃肉,狗肉滚三滚,神仙座不稳。
谢英说:谢雄最喜欢吃狗肉了,宁舍爹娘,不舍狗肠。等他回家再打吧,一起吃呗。
谢汉说:瘦得没狗样了,还不趁早杀了?硬等到病死,身上的肉就没了。
谢英说:肉没了,啃骨头,喝汤。
袁秋华没听谢汉的,把儿子送到防疫站,听取医生的建议,打了加强针。
第三天,谢英的狗又咬人了,人家上门告状,他不承认是他养的,说是野狗。
这次伤者是个大男人,火冒三丈,邀请一群人将它活活乱棍打死,并剥皮剔骨,用大锅在晒谷场煮熟,打了平伙。遇到人就说:想吃,拿了碗就来盛!边吃边敲碗,叫喊道:吃灾星咧,咬过的人,快来吃啦,出口气喽!
宫喜鹊和谢英就赶过去骂好吃不要脸,又说是他从小养大的,是他家的狗。
那人讥讽说:狗咬的找狗,谁听见狗喊你主人了?打闷棍,讲水话!
宫喜鹊说:床上捡被,凳上捡鞋,你再去捡一个钱包,给我看一看?无皮赖!
那人说:有人会说狗话,可惜狗不会说人语!真差劲,扯白嘴!
谢英说:狗是不说人话,可它听我的呼唤。
那人说:黑毛猪,家家有,黄毛狗,人人唤,嘴谗闻不得肉汤香,病人听不得鬼呜哭!
宫喜鹊说:就你的拳头撑你的嘴噢,咱数不清牛毛,数牛脚呗,自家养的狗,难道说还能认不出来?
那人说:哟,哟哟,哟---,只要有屎吃,哪个人的呼唤,狗都听得懂,一哟来一群。
谢英说:我家的狗身上有标志,它断了一只右后腿。
那人说:这一只呃,是在晒谷场跟母狗连蛋,被我们用木棒打断了右后腿哩,又不是在你家的屋里捉的,与你有何相干?杀野狗打平伙,见者有份,你不吃一碗呀?
他把谢英说过的话记住了,以他之矛刺他之盾。声调刚落,他就发出一串哈哈大笑。一些人也跟着笑,好像都心领神会,懂得个中奥秘。他狂笑一阵,传染开来,引发一片坏笑。他越笑越响,居然把眼泪都笑出来了。大家听懂了他的笑声,几十个人一齐笑,笑浪滚滚,大伙表情快快活活,笑得前仰后合,笑逐颜开,狂笑得很开心。
谢英摊平狗皮,指着右后腿说:这是旧伤,不是新伤。
那人说:你有用,狗皮就送给你啦!
宫喜鹊再骂:想吃狗,自己养,打别人养的狗,吃这碗狗肉,真是好吃不要脸!
大家就用筷子敲着碗沿,齐声唱:公众猫,大家养,公众狗,大家吃!狗咬人,主不管,人吃狗,鬼来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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