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学报刊,也发表了各类文学作品,并开始着手长篇小说和电影剧本的创作。
每二年春,在换届选举中,内定的镇长候选人王子安的老子,破了纪录,以零票,而合法落选。与此同时,原本不是候选人的袁父,却被全体代表推荐为第三方候选人(既非党委内定,也非政府内定,只是来自代表们的民间内议,代表民心民意,群策群力),破天荒地被全额通过,以满票,而合法当选。选举结果一出,就等于给了王父当头一棒,当众一耳光,也等于给上边领导出一难题,关于袁父以工代干的身份问题,关于袁父具不具备候选人资格的问题,关于代表们能否真正代表人民和代表自己的问题,关于选举程序和选举结果是否合法的问题,关于袁父有没有能力胜任镇长之职的问题。
这件轰动一时的事件,以王子安老子的调走,以新镇长的调来代职,以袁父的副镇长任命,而宣告结束。这是多方面协调的结局,尽管做法不伦不类,但对许多事情和说法却是一个交代。与袁父副镇长任职相关的配套工程,在上边领导的指示下,在新任镇长的关照下,一切宛如水推沙,迎刃而解,一次性解决了招工转干问题,住宿问题,带家属问题。沾上父亲的光,除袁秋华因年龄超出外(乡村孩子上学晚,袁秋华八岁才读一年级,且因病休学一年,再赶上小学由五年制变成六年制,又多读了一年,初中毕业时已满十八岁),袁家的农民子女一夜之间,也光荣地变成干部子女。家也由乡村搬迁到镇里,开始城镇居民的新生活。
父亲的成功之路,为袁秋华打开另一扇心灵之窗,她利用空闲时间,宛如饥民扑向面包一样,什么样的书籍,报纸,刊物都看,且像父亲一样,把习作各地投寄,在县报和市报也偶有作品登场。二十岁那年,在全县的征文比赛中,拿下第一名。由此可见,她偏科偏得厉害,高中老师对她也是关照有加的,更多的是恨铁不成钢的惋惜。
三年后,王子安的初中同学拿到高中毕业证书,他拿到学士学位,并分配到一家省直事业单位的机关工作。他所在单位的福利特好,逢年过节什么都发,吃的穿的用的,包括洗衣粉,卫生纸,样样有,房子每人在县城中心分一套,送精装修,配备电器,家庭用电用水,还不必自掏腰包。
袁父的长篇小说出版,被调进县直机关,在文化馆任馆长,家也由镇里搬进县城。王父则在文化局当局长。袁秋华在家待业期间,恰巧城关镇文化站招临时工,她去应试,考试成绩出来,她是第一名。最后却是倒数第一名去上班。据消息灵通人士透露,原来人早已内定,发布招工广告也罢,公开考试也罢,都是走过场。倒数第一名是王家的远亲,真相就像王父对她所说,“你放心喽,除非最后时刻出现变动,就像那次镇长选举一样。只不过那种情况,决不会再让它出现在我面前!”
这就是现实。王父恨袁父,打压他,排斥他,且变相报复他。这就是生活中的现实。
学校里有一句标语,知识改变命运,科学武装头脑。
老师说,文明素质是装不出来的,学术水平也是骗不出来的,是金子终会发光,滥竽充数难长久,是太阳就会播热,乌云挡日是暂时。
杂志上写,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设,女人除了精神独立,更主要的是经济独立,只有经济独立了,女人才能改变依附男人生存的命运,摆脱旧式封建家庭的禁锢,及逼死不偿命,逼疯无责任的遭遇。
袁秋华没能考上大学,等待她的除了嫁人便无它路。这辈子似乎已成定局,乡村女人的平淡日子一眼就能看到头,二十岁做什么,三十岁做什么,五十岁做什么,七十岁做什么,生活的意图全都晓得,一眼就把人生的本相看穿,都想透,一点超凡脱俗的念头,一丝出人头地的想法,都没有。做个尽职尽责的主妇,完全围绕家庭打转,把一生最美好的时光,奉献给了孩子和家庭,自己却一天天地琐碎下去,憔悴下去,老下去。但是,家庭主妇所做的一切,洗衣做饭,拖地抹桌,养鸡喂猪,购物持家,抚育小孩,没有历史和传记提到一个字,一切的牺牲和奉献,都随生命的消失而消失了。出生,上学,结婚,生孩子,再看着孩子上学,结婚,等孙子出世,上学,结纸,生重孙子,女人这样活一辈子,究竟有什么意义?即使四世同堂,又到底活出什么价值?哪怕儿孙众多,又究竟体现多少自我?死了一半,地球不也照样转吗?
正因为看透了人生的本相,袁秋华便不愿意在被动嫁人下丧失自我,主动选择了去劳动局学针车技艺,然后去了东莞裕元鞋厂打工。城市和乡村,身边的人和事,无一不告诉她,在当今这个男人普遍浮躁贪婪,流行偷嘴食馋的时代里,对女人死心塌地从一而终的夫君,似乎已经像恐龙一样绝踪无迹,而陈世美却满天下都是,欺负弱小是男人社会的通病,打骂虐待妇幼是男人世界的传统,没有公正与人道可言。女人选择离婚吧,虽说现今有了家务补偿,也有了过错赔偿,更有了精神赔偿,但青春无价呀!况且,家庭生活谈到钱变还可能分清楚,谈起情变就是一本糊涂账了。法律再怎么倾斜,也弥补不了女人心灵的伤痛。女人选择隐忍吧,放弃专业攻家政,晚了,放弃自我攻爱情,傻了,放弃工作当主妇,忧郁症来了。
女孩十八一枝花,青春一去即风光不再,只是光亮一时,鲜艳一季,依附攀缠活得被动,越活越萎靡,落伍守旧活得消极,越长越贬值,主妇四十沦为豆腐渣。男人是她的庇护神,得不到关照便没法活下去,多愁善感又茫然无措,活得特别可怜,纤细敏感又束手无策,遍体鳞伤又稀里糊涂,往往让她更加身不由已地倚靠男人的宠爱,被打入冷宫则不见天日。明知不是自己的错,然而为了儿女只能忍气吞声,为了家庭只能委曲求全。明知是不智,心不甘来情也不愿,但是现实生活比成文的法律,还要不容违抗,不得不妥协,只有屈服,放弃主权,丧失自我,活得尤其无奈,屈辱,悲伤。
又因为看透了婚姻中女人的无奈与无助,袁秋华决定走一条与大多数人不同的道路,与其苦苦寻找一个对妻子负心,对家不负责,而又要求妻子对丈夫尽贞,对家负责的男人,就不如早早自己对自己负责,那就是刻苦求知充精神,努力奋斗学技能,把自己打磨成靠自己的实力,也能像男人一样安身立命的人,未来才有前途,将来才有安稳。她希望自己的技能,像医生一样越老越吃香,而不是像青春饭,越老越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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