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欺负我没得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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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马威第(2/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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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人,自家人也是要吃的嘛。肖琳一毛不拔,还像客人一样静坐不动,守着炭盆烤火,只等着饭来张口。经婆婆这么一拨拉,待遇一看便知区别,袁秋华心里就不是滋味,但她什么也没说,就去动手做饭了。即使冷暖态度不表现出来,当事人岂能没有察觉?看得多了,听得多了,蓄积在心如同洪水猛兽。

    宫喜鹊好像很兴奋,不停地说肖琳的好话,为了衬托肖琳的孝顺,还不住地说其他儿媳的坏话。她对亲家几乎敬若神灵,大夸如何有德行,如何有本事,如何摊了门好亲戚,毫不掩饰对他降贵纡尊来到的感动,也随心流露对他高风亮节的佩服。她不仅不讲究得厉害,不懂什么是规行矩步,也看不出好坏习惯,脑袋瓜子里只装下私念,所谓远来的和尚会念经,和尚无权却名气大,城里来的和尚自然比土著道行更深,简直正宗能做主,说话可算数,一旦有事相求,必定吉祥如意。迎来送往,动真格的,加倍回礼呀,鸡鸭及蛋一大袋,干菜土特产一大包,也是为了日后帮忙打基础。攀附可是件大事,切不可掉以轻心,关系到晚崽全家的福祉呵,像肖琳的招工进厂,像谢雄领城关的结婚证,像在城区办理准生证,像孙女谢云翔上城市户口,像肖琳的买断工龄,及办理下岗再就业优惠证,像肖琳母女吃城关的低保,统统都靠他才办得成耶。

    饭菜上桌,袁秋华手艺不错,红烧鱼麻辣,回锅肉香醇,炖仔鸡浓酽,荷包蛋爽口,炒菜苔清明,溜青菜松脆,排骨煨藕汤清淡。

    亲家吃得很少,在盛情邀请下,才吃几口。张森林嘴里赞美道:好吃!不错!

    没有人比他心头更明白,女儿早已经离不开老人的娇宠,庇护与援助。老实讲,他并不喜欢吃这样的鱼肉盛晏,动筷随便吃上几口,只不过是为了满足谢家的一片心意,希望谢家一如既往地偏爱女儿呗。他不需要女儿供养,也不需要她照顾,更不需要她回报,本来他过得自由自在,想怎么活就怎么活,所有的财物都归自己支配,但对女儿提供免费服务,并养成习惯之后,不仅添上没有尽头的劳碌和负担,要起早贪黑去挣钱,要低头送礼去求人,连精神自由没了,物质享受也没了,可他乐于去做,女儿不挣钱养不活自己,女婿没有正式的工作,孩子多负担重,父母不救助,还能指靠谁帮衬?

    女儿和兄嫂闹翻脸走后,他越想越不放心,说起来是有志气的表现,可离开庇佑的父母,失去养尊处优的生活条件,跟随庸碌无为的女婿,再回破败贫困的夫家,就好比走出伏魔圈的唐僧,重过柔弱无助没依靠的日子。谢家人多矛盾多,纠葛多磕碰多,是非莫辩,恩怨难明,谁也不是省油的灯,女婿要是能够给她想要的,她也不会返回娘家。若是再起冲突,叫她如何抵抗?他是越想越不忍心,看人冷脸吃下眼食,怕她受屈辱,没钱穷捱苦磨,怕她落病痛,只有私底下继续接济了,只有给女婿极尊贵的待遇,从不怠慢,从不说他的不是,到处夸赞他的好处,甚至对亲家也讨好,奉迎不吝嘴甜,出手绝不小气,归根到底也还是呵护女儿,只要谢家人对女儿好,做父母的还计较什么?

    端杯挟菜,酒过三巡。突然,肖珍珠长吁短叹起来:崽不孝哇,就是媳不贤!

    袁秋华的妹妹袁春花是肖琳的二嫂,也是她的儿媳。她当着袁秋华的面这样说,一棍子把两个儿媳都打倒,且当着袁秋华公公婆婆的面这样说,一竹篙把一船人都打倒。

    母亲的话一说完,肖琳随即帮腔:袁家的人把不讲理当能耐呢!穷家小户出身,懂得行什么孝?额浅颧高,薄唇细眼,骨瘦肩削,眉心竖川,天生一副贫贱相,纵有富贵安泰,也载不住福禄哩!

    这母女一唱一和,阴阳怪气的,明显是故意说给袁秋华听的,还不怀友善呢,既不怕袁秋华传话,也不怕袁春花不高兴。老实讲,对于袁春花的离家出走,俩人都猜疑是袁秋华背后出的馊主意。当得知袁秋华接收了袁春花,就好像证据确凿了。若是袁春花不走,便没有后来的烫伤事故,若是不发生意外,便没有肖琳回婆家的事件。胆小怕事的袁春花出趟远门,忽然就变得不忧虑重重了,话敢据理力争,事敢寸步不让,不怕得罪人。俩人都认为系列的变故,跟袁秋华的教唆脱不了干系。

    谢汉说:种瓜得瓜,播豆得豆,有因必有果,嫌厌媳的,受媳的气,不敬婆的,受婆的气。单巴掌拍不响,会疼崽的先疼媳,媳有失误,婆就没有过错?

    谢英说:老话讲,天下三不和,婆媳排第一,自古以来,婆媳就难以相容,各人有各人的聪明才智,与骄傲自得,奈何不得的。

    当时,袁秋华嫁给谢汉不到十天,因为她是最后一个嫁进谢家的,便和公婆一起生活,谢汉是谢雄的三哥,袁秋华就是肖琳的三嫂,就算袁秋华进门不到一分钟,她也是大嫂,肖琳也是弟媳,身份地位摆在面前呢,肖琳说刀子话,不担心刺伤袁秋华,且又是当着公婆,和谢家几兄弟的面说。无疑,不仅居高临下,不仅低瞧小看,且明攻暗袭,言辞傲慢,语意威胁,根本没把袁秋华当根小葱,分明就是给她一个下马威。

    袁家虽说十多年前就迁居县城,袁秋华也是在城里长大的,但她的出阁礼,遵规蹈矩的父母却执意要回到乡下老家去举办,老家乡村的家,无人居住照管,不免简陋破旧。嫁后没出三天,袁秋华便听到谢家人议论袁家怎样穷困潦倒,连床上的铺盖都要打大补丁,连蚊帐都要补了又补,似乎她是麻雀攀附谢家的凤凰枝,贪图荣华富贵呢。

    袁秋华冷笑了声:袁家的人是没家教,不过袁家的女儿,在娘家挣了钱,在县城做新房给父母兄弟住,在婆家,也能挣钱做新房给公婆丈夫孩子住。

    肖琳说:女子无才便是德嘛,吃只有一个肚,睡只有一张床,钱财乃身外之物哦,仁义值千金,一个孝名传千古哩。财多害已,能者多劳,是福是祸,还说不定呢!

    张森林说:这孩子人来疯,动辄就犯浑,我家最后才得了个老闺女,她娘宠得什么似的,没一点规矩。她目光短,见识浅,脾气还傻倔,大家别跟她一般见识呵!

    谢汉说:猪往前拱,鸡朝后扒,狗找野食,各样有各样的活法喽。

    谢英说:是这个话,大路朝天各走半边,井水不犯河水。

    谢清泉说:闲话少说,莫丢人了。吃饭也塞不倒嘴巴?

    张森林说:别看小琳生的孩子,都长这么大了,可柴米油盐,人情世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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