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欺负我没得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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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历四月八日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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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

    农历四月八日。

    谢雄动工做房,谢汉是砖瓦匠,他回去帮忙。袁秋华以为谢雄河沿的屋基和人家谈妥了,怕夜长梦多要趁早建起来,今天赶忙慌急的施工,

    晚上,谢汉回来,袁秋华一问,才知道107国道边那块菜地,今天被谢雄给定下了做屋基,谢汉不仅同意了,还放了烟花,还动手帮着牵线,忙着订桩。

    原来谢雄河沿的屋基,早在五天前就被人家抢先动了工。肖琳坐在人家堂屋里,不说话,只是一个劲地哭泣,哭哭啼啼,眼泪鼻涕满脸流,搞得人家也挺难受,但建楼宇是家计大事,又不是做仨瓜俩枣的人情,说送人就送人,不必计较也不用心痛。再说,人家请人看风水,避忌讳,选日子,挑时辰,隆重开工,这般讲究,那是想图个大吉大利发大财,肖琳这样跑到家里来哭丧似的,虽说犯禁,添堵,有故意坏其好事的嫌疑,但屋基毕竟曾经属于她,不忍心再说刺激她的话,无人能与她辩是非,论曲直,容之忍之而已,

    人家儿子谢繁荣找谢雄抱拳拱揖:奇了,怪了,你家怎么老是女将出马呢?有么事,我们男人之间商议,好说好商量!派一个妇女去暗袭,你不会专门吃软饭吧?

    人家二儿子谢繁华说:怕老婆不是错,是特别爱,是非常爱。只不过嘛,既时髦,也是家传,随根像种呗!

    人家三儿子谢繁富说:这就是对了哦,蜂王,蚁王都是母的哩。

    谢雄打哈哈:孩子哭着找娘,我正找老婆呢。噢,她到你那看热闹去了?

    人家四儿子谢繁贵说:女人哭吧,哭吧,不是罪。

    谢繁荣说:你老婆的做法,我可以不计较,毕竟是妇道人家嘛。可你是一家之主呵,这事如何解决,请明说你的意见,提出你的条件。

    兄弟几个便分烟,和谢雄说好话。中午,他们请客,找来村里和组里,族里的头头脑脑,一起商议怎么样解决问题。肖琳哭得死去活来,哭自己命苦,娘家屋基没了,婆家屋基又没了,哭自己没得崽,娘家人欺负她没得崽,婆家人欺负她没得崽,似乎天下所有有崽的人,都欺负她没得崽。

    同情归同情,但风俗规例面前人人平等,是对事不对人的,犯了规谁都得低头,认错服理是天经地义的事,命比黄连苦也不行,别说跟有崽无崽没关系,就是有八个崽也不行。即使肖琳哭得铁树开花,江水倒流,把墙哭垮,把天哭塌,也改变不了组里的规例。补了材料钱和人工钱,屋基人家还是收回了。

    窝囊哦,饿鬼守不住月半粑,说起来也是丢脸蚀人的事哩。又到哪里再去找地做屋基呢?肖琳气得鼻孔冒烟,急得卧病在床,嘴角起燎泡,腮帮肿老高,上火!她垂头丧气,正愁眉不展,茶饭不思,偶然听到谢雄顺嘴说:我家的屋基没了,袁秋华还能在国道边的菜地建房呢!

    肖琳就心动人活了,底层能做铺面,二三屋可建框架,将来出租,可养三代呢!

    昨晚,谢雄请客,请二个姐姐和三个姐夫,及大外甥夫妻俩,还请谢英夫妇。他知道大哥谢文公正,做人守本分讲情理,行事安规矩讲秩序,怕他反对和泄密,便没有通知谢文参加。又知道袁秋华不能小瞧,怕她坚决反对,也便没有通知谢汉参加,甚至心思连谢汉都瞒得铁桶似的,防的就是怕他即便心里装得下,那张脸和那张嘴也不敢保证不露一丝风声,一旦让她感觉到什么,提前动手则大势去矣!

    肖琳又在众人面前流眼滴泪,哀求支援。他们暗箱操作,早就把诸多细节都商量好,夺情而定了。其实,谢雄别说建新房,就连下屋基的钱都没有,只想把袁秋华看中的这块菜地据为已有罢了,因为只要他抢先一步,牵了线,动了土,订了桩,这事就已经尘埃落定了,所以谢英连夜把白粉,木桩帮他预备着。如果谢汉不同意,态度强硬,行为粗暴,非要推桩挖粉盖线,重新动工的话,那就钻进事先设好的圈套,强行霸占的罪过就归他背了,无情无义的罪名也归他背了。

    早上,姐姐们买了烟花回谢家,然后一群人把白粉,锄头,铁铲,木桩都搬到菜地。万事俱全后,谢雄再电话通知谢汉回来帮忙,只含糊其辞的说九点钟自己动土开工,也不具体指明在什么地方。

    兄弟建房动土施工是值得庆贺的喜事,谢汉在城里买了烟花,兴高采烈地抱回家。他先到河沿,一打听不是那里,就赶紧回家想问清楚,但家里没人,便给谢雄打电话问情况,谢雄不回复,只叫他到国道边菜地来。

    肖琳见到谢汉,不等大家开口,她便嚎啕大哭起来。肖琳按照事先的演习,只哭不说话,示弱搏人同情,装怜引人关怀,哀哭换人保护,泪弹击人软肠,可怜兮兮,柔之又柔,弱之又弱,哭之又哭,以柔克刚,用软制强,哀兵必胜哦。

    宫喜鹊也看着谢汉眼泪双流。谢汉摸不着头脑,因始料未及而莫名其妙:这是怎么啦?伤心得像死了爹娘似的,受谁欺负了吗?

    谢雄没有通知大哥谢文到场,担心大哥帮三哥识破辩解,讲理驳回,两个联合起来把他的事搅黄,只想一手蒙住大哥,一手捂住三哥,蒙混过关,目的就是,蒙事大吉,先下手为强,吉星高照!他还安排妥当,话只能由母亲和谢汉开口说,几个姐姐敲边鼓,因为老大谢文没在场,谢汉是哥为大,他是弟为小,倘若谢汉不答应,他只能知错而退,或者谢汉发怒骂人,他也只有低头承受,唯有母亲的话,谢汉不能不听,人情不能不送,也唯有姐姐们的面子,谢汉不能不给。

    母亲一挑明,谢汉猝不及防,懵在原地,关照谢雄,就会得罪妻子,不背妻子,又要得罪自己人,咳,在我脚下挖两火坑呵,不进这个,就落那个嘛。事情棘手呐,搞不好就是老鼠钻风箱,两头受气,甚至是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如果不点头,不难想象,骂都会被自已人骂死,更甭提呕气斗法,执迷不悟如怨鬼,阴纠险缠如毒蛇,自己根本没有招架之功呢。骑虎难下哪,进无门路,退无台阶,该何去何从?又该取谁舍谁?如果心不软,一口拒绝,不行就不行,真的会收兵罢手吗?针对谢雄,不能揭短,针对姐姐,伸手不打笑脸,针对母亲,不能辜负老弱,针对肖琳,不能歧视病残,哎哟,狼都不吃流泪的羊哩,非得有铁石心肠,才下得了口哦!老弱妇残打头阵,哭得昏天黑地,岂不是要我感情代替原则?莫过于逼我同情代替是非!真是亏他们想得到,又做得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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