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缓步而来的从容身形,君若贤发现自己积压了半个时辰的怒火渐渐消弭,那人白衣黑发,一眼望去便有一股清润之气扑面而来,秀逸的容颜难描难画,举手投足间如山间流泉、天上白云般闲适洒脱,竟是神仙般的人物。
君若贤也曾不止一次的揣测过父皇口中的宫中供奉、世间奇人、有数高手,他心中的形象或是仙风道骨的可敬长者,或是眉目如剑的铁血英豪,甚或是貌若天仙的人间仙子……却不成想来的竟是这样一个温润如玉的文弱书生。
看着那清俊的眉眼,玉白的肌肤,唇角温和的笑意,脑中便只剩了一句话:“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
叶闲一眼扫来,从位置装扮便看出谁是正主儿,不紧不慢的行来,躬身一礼:“这位想必便是七皇子殿下,果然气度非凡,今日竟令得殿下久候,实在是令在下惶恐之极,还望殿下宽恕些个。”
“叶……”几个称呼在君若贤脑中打了几个转儿,这样一个谦谦君子,叫壮士未免粗俗,叫少侠过于草莽,叫公子实在抬举了他:“叶兄不必如此,我们也是刚到。既然叶兄已到,我们就出发吧!”
当下也不多话,率先转身上了第一辆马车。
叶闲含笑目送他上车,待车帘拉上方回目,一旁侍立的中年男子躬身道:“叶公子,这是为您准备的马车,请。”
“敢问这位是……”
“不敢,小的姓李,这次行程小的专管些杂务,若叶公子有甚要求,只管找我便是。”
“原来是李管事,那么今后要请管事多多费心了。”
“不敢,小的分内的事,叶公子,请。”
这次虽说准备有四辆马车,但有两辆是装杂物的,君若贤带着贴身小厮刘宝坐了一辆,谁知最后一辆竟是为这书生专门准备的,顿时不满的目光纷纷投来,尤其以七皇子身边的两个高手供奉最是不满,他是供奉,他们也是供奉,虽说一个是大内的,一个是七皇子府的,但这差距也太大了些!况且那毛都没长齐的小子能比他们还厉害不成?便是从娘胎里就开始练功,也不过一二十载,怎敌得过他们数十年的苦功?虽说心中不满,但到底也不敢质疑七皇子的安排,两人对视一眼,愤愤的上车,暗想着什么时候给这小子一个教训,让他也知道天高地厚。
叶闲长长的伸个懒腰,打个大大的哈欠,他惯了早上沐浴后便找个地方呼呼大睡,这次耽搁了足足一炷香的时间,顿时倦意上涌,瘫倒在软塌上。这马车布置的实在是合心,除了门口落脚的那块地儿,其余便是占了整个空间的软塌,塌底塞满了一坛坛美酒,榻上铺着厚厚的软垫,叶闲拖过锦被盖在身上,喃喃道:“若是一路都是这样的行程,倒也不是很吃亏嘛!哎,其实我更喜欢在车顶上去睡,只是这么多双眼睛,也太难为情了,还是将就将就罢了……谁让我这般的害羞呢?”
害羞的叶闲遗憾的看了看车外灿烂的阳光,闭上了双眼,在车声粼粼、马蹄踢踏声中进入梦乡。
“叶公子,叶公子……起来用午膳了……叶公子,叶公子……”
谁在耳边嘀嘀咕咕,苍蝇般讨厌!叶闲捞起软枕将耳朵捂住。
肩上传来轻轻的推攘,比之马车的颠簸实在是小意思,不理。
刘宝哭丧着脸回去复命:“公子,小的无能,实在唤不起叶公子。”
君若贤微一皱眉,身后一人到:“不若由属下试试。”
君若贤回目看他一眼,说话的正是他府中的供奉之一葛英,手上功夫极是强悍,在闯荡江湖之时也是一方豪强,在武林中深有威名。这样唤人用饭的下人差事自然轮不到他去做,心下也明白他的意思,想想清晨半个时辰的等待和此刻的无礼,虽然他对叶闲的皮相印象不错,但也难免着恼,微微点头:“那就有劳葛先生了。”
葛英高深莫测的一笑,向叶闲的马车走去。
拉开车帘,占据整个马车的床榻让他微微一愣,心中的不满愈加强烈,他也不好做的太过明显,先轻轻推推叶闲的肩膀:“叶兄醒来,叶兄!”
见叶闲毫无动静,手上便是一捏,竟是要卸了叶闲的胳膊。只是手指方微微触到他的肌肤,手上便是一滑,捏到了空处。葛英微微一愣,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并指点想他的肩井,这次他不曾留力,若是点中,叶闲的右臂即使不废掉也要修养数月。这是他方才失手,恼怒之下铁了心要给叶闲一个教训了。
同样是指尖已微微触到肌肤,便感觉到指端微微一颤,这一颤由指尖传到指节,传到手掌,传到手腕,传到手肘,传到肩膀……剧痛也随之而上,葛英的惨叫在脱口的瞬间他自己吞回了腹中,死亡的气息在紧紧的扼紧了他的喉咙,一只手松松的捏住了他的喉结,不紧、更不疼,但稳的出奇,葛英毫不怀疑它捏死自己绝不会比捏死一只蚂蚁更费劲,他从未离死亡如此之近,更令他恐惧的是,他完全不知道这只手是什么时候怎样放在他咽喉上的。那是一只精致之极的手,雪白修长,恍如美玉雕成,若不是它正捏着葛英的要害,他一定不惜用世间最美的词语来形容它,可是现在他只想那只手离他越远越好。
“叶、叶公子……”他的声音都在发颤。
长长的睫毛抖了几抖,惺忪的眸子睁开一线,然后被另一只同样美丽的手强撑起来的上半身就跌落回去,手也远离了葛英的喉咙,拉着被子朝怀里塞了塞,嘀咕道:“是你啊……莫要吵我,有事晚间再说。”
葛英额头上冷汗淋淋,连声应是。待叶闲似是再次熟睡过去,心神一松,才重新感觉到身上的剧痛,这才发现自己从指头到肩膀一路所有的关节竟在这一颤之间尽数脱落,不由打了个寒战,心中由恐惧变得战栗。当下伸手为自己接上关节,咬着牙半点声音也不敢发出,悄悄的退了出去,直到远离马车才微舒了口气,只恨不得狠狠揍自己一顿,这样一个煞星,竟当他是个文弱书生、毛头小子,真是瞎了我的狗眼!
另一王府供奉朱明见他神色怪异,凑上来道:“如何?”
葛英张了几次口,惶惶之下竟不能言语,他纵横江湖已有几十年,竟从不知道人的功夫竟可练到这般境界,竟是恍如妖孽,恍如神迹,此刻是越想越怕,方才若不是叶闲大度,恕了他的冒犯,此刻只怕……
朱明发现他双手竟在微微发抖,浑身大汗淋漓,不由
-->>(第1/2页)(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备用站:www.lrxs.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