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雪。凉风略过窗台无留痕。
庭院深深,月影婆娑,高挺拔的四季桂似镀了一层薄薄的白纱,细风微起撩起一阵躁动,零零碎碎飘下了小小的白色花瓣,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清新的桂花香气。
“没睡着?”皇甫浩一把扯过背对着自己的纤细身影,睨着眼询问,“还在想今晚的事情?”
欧雅若翻身,头枕上他的手臂,眼皮子不动,轻轻的“嗯”了一声。她要是睡得着,她是神了。
皇甫浩伸手揪着一缕柔顺的黑发,搁在鼻尖嗅了嗅,“爱妃怎么看今晚发生的事情?那道士已经交给刑部的人关押审理,不出三日,事情的前因后果总能一清二楚。到时候,爱妃打算如何处置参与之人?”
欧雅若睁眼,对上皇甫浩墨绿如珠深不可测的眼底,一时怔住,半响才道:“皇上,该怎么处置那是刑部的事,臣妾无权干涉。只是,那道士年老垂已,怕也是受人所迫逼不得已,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皇上不必过于为难。”她说的是实话,那老头活了一把年纪,该有的都有了,若不是他人相要挟,何必冒险挑起事端。
“爱妃玲珑剔透,倒看得开。不过,朕自会给你一个说法,绝不能让人往朕的眼皮子里揉沙子。”皇甫浩信誓旦旦说道。
“嗯,皇上说了算。”语气仍是轻轻的。
她其实困极了,无奈脑袋瓜却清醒得很,闭上眼想睡,又忍不住想起那些无聊的杂七杂八事情。往身边人的怀里蹭了蹭,无意间发现了一块四方形的硬硬的物体枕得她不舒服:“什么东西?”于是一只手支起身体,另一只手一抓,是一块四方形的绿得发黑的石头,约莫有三个手指大小。
“这是墨玉做成的玉佩,为朕一个故人所赠。此玉乃百年难得一见,天下仅有一块,价值连城。你喜欢?”皇甫浩问道。
欧雅若点头,手里拿着玉佩左看右看。那玉佩确实精致,中间刻了一条龙,栩栩如生,周边绕以兰花镂。
“喜欢便赐给你罢。”皇甫浩不以为然说道,好像那不过是一块普普通通的石头,而不是能换一座城的宝贝。
她摇头,把玉佩递回给皇甫浩:“既是皇上故人所赠,又为世间难得的宝物,臣妾承受不起。”虽然令人爱不释手,但总不能把一座城池带着胸口,多危险的一件事。
“说给你,你拿着便是。”皇甫浩有些蛮横地塞回她手里,“墨玉通透晶莹,懂人性,古来有镇魂驱邪之说。朕乃真命天子,自有真龙护体。你体虚邪风易入侵,留着终归对你有好处。”
“皇上!”欧雅若暗自惊了一下,偏头看皇甫浩,“皇上真给臣妾了?”不放心再次问道。做皇帝的都这么大方吗?随随便便就给她一个城?奢侈过头了吧?给她几样小小的珠宝首饰就行了。
“当然!”皇甫浩捏她的脸,“朕一言九鼎。”
欧雅若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冲击波太大她被震晕了。在她们那个年代一颗钻戒就能让女人感动的稀里哗啦,可是现在皇甫浩送了她一颗价值等同于一座城的宝物,说一点都不感动除了骗人也是骗鬼的。她都能感觉到自己心跳的速度。
“爱妃喜欢就行了!”皇甫浩双手环着她的腰肢,“只要爱妃留在朕身边,别说区区一块墨玉,只要你开口,朕什么都能给你。”
欧雅若被冲击波打成浆糊的脑袋登时清醒了。他要用物质引诱她,用金笼子囚禁她。她有表现得那么爱钱么?不过是见着了没见过的东西,稍稍惊喜了下而已,那些宝里宝气的东西哪能和无价的自由相比。
她手里的墨玉如同她掉进冰窖里的心,凉了,便不做声,想了想说道:“皇上九五之尊也相信妖神之说?”他还当自己真的是万年老妖么?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爱妃……”话到这里停了,她低头翻了翻墨玉的背面,突然感觉一股浓烈的目光注视着自己,抬头,皇甫浩眼里冒着情欲的焰火,腰上的手开始游移,所到之处她的肌肤火辣辣一片。
“皇上……”不好,他又兽性大发了,习惯性地以手推拒,奈何欧雅若的力气远远不是皇甫浩一个级别的,尚未出口的抗议声统统被吞入腹中,迷迷糊糊只听见阵阵呢喃“果真妲己转世,专门迷惑朕,但也只能迷惑朕……”。
翌日,刑部那边传来,老头在牢里已畏罪自杀。于是,闲妃娘娘是妲己转世,实乃不详人的谣言开始疯传。尽管皇甫浩曾经下了命令不许外传,但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何况那么多只眼睛看着那么多只耳朵听着,堵得了一个人的嘴巴,却割不断所有人的舌根;捂得了一个人的耳朵,遮不住所有人的耳根。显然,谣言止于智者的道理不适合只有一个男人的女人堆,大有越演越烈之势。皇甫浩打着扫荡的幌子,彻底整治了一番后宫,牵连之人包括遣送出宫的达一百多号,各宫人人自危,不过血的铁腕手段还是见了效,少了许多对着她指手画脚的人。
护主心切的绿儿为欧雅若打抱不平,只要一听见别人私下说她的不好,便与人争吵不休,有些顾忌她的情面不敢做声,有些得势的奴才甚至和绿儿动起手来。绿儿眼泪汪汪,嘴里嚷嚷:宫里的人都不是好人,都欺负我们家小姐,我们家小姐就是长得漂亮些,才不是什么妲己转世狐狸精。
她听了笑笑,真是傻孩子。宫里人的良心都让狗啃了,哪里还有什么好人可言。
未免被别人戳脊梁背,欧雅若尽量不离开她的承欢殿。老太太偏和她作对,下了懿旨说要她恢复了每日的请安。见完了老太太,老太太脸色一次比一次难看,有时候特意让她半蹲着不起,还是皇后给她求的情。
这老太太纯粹找罪受呢吧,搁着眼不见为净的道理不懂。与其天天见到她这个眼中钉,倒不如把她扔得远远的。
院子里的牡丹开了又谢,只剩几棵生命力顽强的风烛残年依旧盛放,一场雨后的洗礼更是娇艳欲滴。反正闲来无事,她索性要了花盆,将那几棵余党移植到屋里放着。赵姑姑和绿儿要帮忙,她拒绝了,再不活动筋骨,非得病了不可。她们唯有帮衬着拿花盆。
“人说牡丹花开动京城,闲妃娘娘却更胜牡丹花一筹。”皇甫衍的声音突然出现了。
“晋王爷吉祥!”丫鬟们急忙跪安。
“都起了吧。”皇甫衍一派温文儒雅。
抬头,只见皇甫衍身着紫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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