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耳边山风呼啸,身子像一片羽毛飘然下坠。
夜半更深,悬崖下的雾气很重,她仿佛飘在云端,失重的压迫感渐渐消失让她失去了知觉。
这次定是活不成了。
当依真从失神中醒来时,发现自己正躺在一个人的臂膀里,那个人手里抓着刚才断落的布条由崖壁缓缓上升。虽看不清救她的人是谁,但她肯定不是刚才那个想置于她死地的贼。
崖顶上,那人将她放在一个平台上,转身要走,依真一把抓住了他的衣袖如同抓住了一棵救命稻草。
“请留步,这里是什么地方?刚才那个人呢?”
那个人闻声慢慢转过了身子,清俊的轮廓挂着几许寥落,一身淡紫衣衫,在夜色的浸染下如梦如幻很不真实。
“是你?神仙哥哥?”依真松了手,看着他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不只是该哭还是该笑,声音
里带出几分惊疑,几分喜悦。
他没有出声,回眸中,淡色的眼神里飘过一丝不易觉察的异色。
依真想定是自己这身打扮神仙哥哥一时认不出自己来了,她一把扯下脸上的蒙面。
果然,他怔住了。
神仙哥哥的背后,依然是那日见到的亭台楼阁,难道说?不,那个可怕的念头一闪而过,依真随即否定了,她觉得自己怎能平白无故亵渎心目中的神仙般的哥哥呢。
“这里不能久留,你走吧。”依然不温不火不急不躁的声音,却不同于那日般慵懒。
依真这下有点蒙了,那日虽说是误闯了他的府邸,可不是这般的冷漠和排斥,甚至有些厌恶自己出现的感觉,依真小心翼翼地靠了前。
“你还记得我是不是?”
神仙哥哥却不看她,依真心里有些失落,垂下了眼帘。“救命之恩,理当回报,只是还不知道神仙哥哥怎么称呼?”
“不必,下山后就不要再来了。”他没有理会依真的问题,像是怕被她再缠上一般,飞快地往楼宇间走去。
依真大急,刚想上前拦住他,却发现旁边台子上摆着一台古琴,心被骤然擂了一下。
“软琴?是你,是你用琴声给那个贼引路!原来你们是一伙儿的,那些孩子呢?你们在这里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依真有些声嘶力竭,这一瞬她明白了神仙哥哥为什么要赶她走,原是怕被她发现这一切。
神仙哥哥闻言止住了脚步,紫衣旋起淡淡烟雾,他回身用墨色眼眸看了看一脸生动的依真,
只重复了那句话:“不要问,快回去!”
依真闻言,指着他,手忍不住都动起来,山风吹在脸上生疼,她泪流满面,不可否认,从第一次见到这位神仙哥哥,对他敬若神明。丢孩子,剜心做药引子,她无法将这两件时间连在一起,如此净无污秽的天人怎么会做出这么可怕的事情来?
“到底为什么要这样做?”
他不回答,可是他也没有否认。
夜深,风很冷,依真喘息间可见白色的雾气,“那日上山遇见你,我当你是神仙,不敢开口,不过想让你放我进去暖和一会儿。今日,我还当你是神仙,也只问你一句,丢了那么多孩子是不是都是你干的?”
那人如墨的发髻上玉色发簪泛着润色的光芒,他依然不动声色。
依真发出令人窒息般的抽泣声。“那群孩子里面有我弟弟!”
那人如身后山石般无声无息。
山风呼啸而过,依真单薄的身子晃了晃,往后再踏一步,脚,一半已悬空。
“花泽家就死绝了!”如此悲愤极致的喊声让他身子一震,终是不能无动于衷,飘然而至,一把揽过依真。
压抑的哭泣声没有停下来反而越来越强烈,他抬起头看着远山,眼神已不似刚才那般的清淡如水,月光在他晶莹透明的肌肤上投下灰青色的影子,山风带起他的发带,紫衣缱绻,说不出的出尘飘逸。
“他们,都还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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