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霞透过窗棂照了进来,睡了两天两夜,依真终于醒了.
她坐在床上怔怔地看着锦缎绣帐出神,如此相像的布局结,让她以为又回到了花泽王府,再细看陈设细节,分明又有不同。
真实与虚幻交集,让她不敢深想下去,捂住眼睛吸着气对自己说,“梦梦梦!从头到尾都是梦!”
明知道这两年经历的一切不可能是一场梦,却压不住心绪去祈愿,希望再睁眼时会看到父王和母妃还有弟弟在身边,希望自己又回到昔日的花泽王府,一切,一如从前。
许久许久后,当室内安静的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时,她慢慢地岔开了指缝。
四壁挂空!不见往日窗棂上悬挂着的紫色风铃,心也慢慢凉了下来。
猛然,指缝的空隙间恍入一物,她骤然放开了手,定睛细看,只见对面墙上挂着一幅淡色的手绘图。
“空山新雨后,天气晚来花。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
竹喧归浣女,莲动下渔舟,随意春芳歇,王孙自可留。”
她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一切又回到了现实中,身上的衣衫粗劣的布质已不能让自己肌肤生疼,两年的逃命生涯,已经将昔日众星捧月娇宠一身的郡主彻底改变了。一人在漫天的虐杀,追逐,濒死中逃逸过活,疲惫不堪到绝望,甚至想死去,还有什么不能放弃的?
詹先生曾经说过,骊香书院是茜香国的第二个皇宫,是茜香国政要机密的集汇地,花泽王府神秘灭门,香彻骨消失的无影无踪,朝廷不会无动于衷的,很有可能极密消息都集中在这骊香书院里,除了查找弟弟的线索之外,倒是可以借机在骊香院看个究竟,现在唯一能抓住的就是这个主上,得想办法留下来才是。
还有弟弟,一想到他依真心里有些酸楚,两年了,也不知道他是不是还活着,如果活着,个子一定也长高了,不会再像以前那样爱哭了吧?
“醒了,就起来吧!”不知何时,主上和封孤城已经来到床前。
依真一惊,警觉地抓紧了锦被,一双大眼怯生生地望着他们。封孤城站在老者身后,看依真那副无动于衷的样子,忍不住说道:“见到主上还不磕头谢恩!”
依真缓过神来,惊慌下床欲磕头,却被主上抬手止住,“不必了,封侍卫,你先出去一下。”
“是!”封孤城应声退了下去,到门前回头看了依真一眼,悄然关上了门。
依真乖巧地扑倒在地,刚要开口,只听主上说:“既然识的墙上那幅字画,自不是穷苦人家的孩子,为何流落到此卖身为奴?”
依真心神未定,她拿不准这位老者问话的意图,怕说错了话,引来杀身之祸。主上分明在等她回答,情急之下,脑子里冒出了花拐子的模样,心里便有了主意。
“主,主上,奴才自幼父母双亡,后被花老八收为义子,从未上过学堂,开始跟算命的学了几个字,后来为了吃口斋饭,每日去庙里帮和尚抄经书,老和尚见我记性好,就多教了奴才几个字,奴才卖身为奴,只为了报答花家的养育之恩。”
“这里没有外人,你起来说话吧。”主上打断了她的话。
“是,主上!”主上回身坐在了太师椅上,依真垂首站立在一旁。
“你可知你身上中的什么毒?”主上显然看出她没说实话,却又不去戳穿她。
“毒?回主上,奴才从来不知自己中过毒,也许,也许是奴才乞讨时吃了不干净的东西,也有可能被狗咬了,要不就是------被雷劈了?是主上救了奴才这条贱命,奴才真是前辈子修来的福气,奴才给主上磕头,谢主上救命之恩,奴才愿做牛做马报答您的大恩大德。”依真把假话当真话说,反正信不信由他。
“好了,不要再胡编乱造了,你一个女娃家在外流浪了这么多年,定是吃了不少苦头,不敢讲实话,倒也有情可原,我也不逼问你了,只是,你身上余毒未尽,要想活命,就必须留在这吟香殿,你可愿意?”主上玉面凤眼淡淡地看着趴在地下的依真,最后那句话却加重了语气。
依真闻言心里一惊,他既识破自己是女娃,想必试过自己的脉搏,可是自己身上的毒,平常的医官是识不得的,至今也只有小先生一个人知道,,看来主上也绝非一般的医者,难道自己真是时来运转了不成?可是,主上平白无故为何要替自己医病疗毒?
她想不明白,又怕问多了反而招来主上的猜忌,不如顺水推舟,便装出一副可怜相,匍匐上前抱着主上的大腿嚎啕大哭起来。
“奴才并无欺骗主上之意,奴才确实是女儿身,只因卖身那日,男子价钱比女子的高,所以才出此下策,后来奴才一路被拐卖,怕被人识破女儿身卖进妓院,便不敢说破,还望主上开恩。奴才不管身上有没有毒,都愿意留在这里伺候主上。主上英明盖世,玉树临风,主上宅心仁厚,慈眉善目,主上风流潇洒,风度翩翩,能伺候主上是奴才三世修来的福气,主上你一定会好人有好报的。”
她一口气说了不下于20个形容词,明明主上是蜡黄着一张脸,偏偏夸他容光焕发 有棱有角沉着冷静面冷心慈。
不是所有人都吃她这一套的,偏偏主上看起来很受用,他竟亲手扶起依真问道:“好了,好了,丫头,也算我们有缘分,你叫什么名字?今年几岁?你身中剧毒,可有他人知晓?”
依真这下安了心,她抬起头响亮地答道:“奴才是随养父姓花,名叫花依真。年满14岁,奴才今日才知道自己中了毒,并无旁人知晓。”
主上捋了捋胡须,点了点头又问。
“那你可记得你亲生父母是谁?”
得!饶了半天又绕回来了,这些事她怎么敢说!
“奴才不知自己的亲身父母是谁,不过奴才知道从此奴才这条小命就是主上您的了,以后,主上您就是奴才的再生爹娘。”说完她用眼角瞄着主上的神情,心里有些七上八下。
主上嗯了一声,依真不知道他是信了还是不信,总归她记住父王的话,永远不提花泽一姓。
“封侍卫!”主上传唤,封孤城应声而入。
“主上,有何吩咐?”
“过些时日,就要举行三年一度的殿试了,前殿正缺少人手,明天,领她去那里帮忙,让方典籍多教教他。”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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