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真醒来时,身上罩着一条干爽的浴巾,带着一丝丝淡淡的沉香。她顿觉心里一暖,鼻子不经有些酸酸的,捧着那条浴巾,将头深埋,闻了又闻,总觉得这股气息很熟悉,却又想不起来在哪里闻过。
晨雾渐退,身边景物越来越清晰,依真抱着浴巾围着亭台楼阁转了几圈,不见那个神仙哥哥的踪影,料想他已经离开了。
天边一轮红日冒出头,依真大大地伸了一个懒腰,突然,她想起来昨晚李管事走时好像说过,一大早会让奴才来给他们俩派活。要是被他们发现自己逃跑了,又该漫山遍野被追杀了。依真决定还是先回那个可怕的厨房,不只为了那‘骊香书院’四个大字,也许还有这份奇异感觉。她找了一个干净的角落藏好浴巾,倒退着往回走,边走边磨着干完活晚上抽空再来看看他。
依真跑的满头大汗,终于看到厨房的门了,李管事正站在厨房门口,身后四个奴才按住一个人。
她一个急刹车掉头就往回跑,跑了两步又觉得不对,便猫着腰沿着墙根溜着,想找到昨晚那扇窗户,可是看到窗户时才发现自己根本就爬不上去,昨晚从厨房跳出来时,一是被吓得,二是窗户旁边就是案几,借个力上窗户不是难事,可是从外面进去谈何容易。
就在她抓耳挠腮无计可施时,忽听身后有人喊:“人在这呐!”不容分说,上来几只手按住了她。依真被拖到了院子里时,看到地上趴着的人正是花拐子。
李管事见人都被抓了回来,对着奴才挥了下手,依真被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进门第一天就想跑?看来也是个难驯服的奴才,不吃点苦头,还当这里没规矩,来人,掌嘴!”
“是!”旁边站的两个家奴应声而至,不容分说,左右开弓10个耳光打下。
依真只觉得脸麻木的很,接着是耳朵失聪,她挣扎着想要跪好,偏偏此时从脚底板窜上来一阵麻痹,身子不受控制,她脑袋一歪,晕了过去。
“回李管事,他晕过去了。”
掌嘴的两个家奴相互对望了一眼,都以为是对方下了狠招,吃几个耳光就晕倒的奴才闻所未闻。
“又是一个赔钱货,连几个耳光子都吃不了。”李管事皱着眉头,没想到自己看走了眼,领了这么一个货色进来。
“抬出去!”
“是!”
“慢着------!”
远远地走来了一众人,华盖伞下,一位上了年纪的老者,玉面长须,仪态堂堂,不怒自威,奴才随从几人恭敬地紧跟其后。
“主上,您怎么出来了?这清晨雾气重,您还是回屋歇息吧。”李管事哈着腰,殷勤地劝慰道。
“李管事,这殿内的规矩你比谁都清楚,怎么能如此对待一个弱小的家奴呢?”
李管事闻言便知主子动怒了,他‘咕咚’一声跪倒在地,“回主上,这孩子是属下昨个刚刚买回来,本想□一下留厨房做点杂活,哪知昨夜他却趁着没人偷跑了,这刚被抓回来,属下想给他长点记性,只掌了几下嘴,他就晕过去了,属下时刻谨记主上的教诲,宽待下人,从未对下人动过酷刑,望主上明鉴。”
看着李管事磕头如捣蒜,身后的下人也都跪倒在地,大气都不敢喘。
主上看了看依真的面色,先前堵在鼻孔里的药草时效已过,此时,她看起来已然是一个清秀小男生的模样,安静地闭着眼睛躺在那里。
“可查清他的身份来历?”
“属下是从龙香城杨婆子那里买的这个孩子,今年14岁,龙香城花老八家的养子,有正式卖身契,主上您放心,属下绝不会收一个来历不明的人入内的。”
主上哼了一声,“还算知道规矩。”
说着他走上前拿起依真的手腕,试了一下脉搏,突然,眼神一聚,回身厉声喝问:“李不休,你可喂过他什么东西?”
李管事被主上喝问的有些莫名,慌忙答道:“回主上,他昨夜才被属下领进门,只给了几个馒头,别的……,对了,跟他一起来的另一个孩子说是他哥哥,问他便知。”
说着,李管事一把将赖在地上的花拐子拽了起来,低声迫问:“想活命的说实话,昨晚你们都吃了什么?”
花拐子看周围一群人把眼睛都盯在自己身上,吓得浑身发抖,支吾了半天说:“馒头,我吃了四个,他吃了一个,喝的,喝的是凉水,我喝了一大瓢,他喝了几口,就,就这些了。”花拐子说完,生怕再挨打,抱着头躲在一边发抖。
李管事听完,见主上没有再发问,便知信了他的话,心下稍微安定了些。
主上凝神静气探了又探依真的脉搏,思索半天,这才起了身,身边的奴才恭敬递上一枚帕子,他拿过来试了试手说:“这个孩子放在这里恐怕活不了多久,封侍卫?”
“在,主上。”佩刀侍卫封孤城应声上前。
“将他带走。”
“是!”封孤城弯腰抱起依真,跟在主上身后,一众人缓缓往大殿方向走去。
跪在地上的李管事抬头看着主上带走了花依真,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说出来。
一旁,花拐子看着封孤城抱走了花依真,眼珠子一转,趁着李管事还没回过神的空档,爬起来追了上去,一把抱住封孤城的大腿哭喊起来:“大人,大人,您放了我们兄弟俩吧,您这是要把我弟弟弄到哪里去啊?”
李管事一惊,唯恐惊了主子,赶紧让下人追上,两个膀大腰圆的奴才生拉硬拽拖住了花拐子,李管事在后面厉声喝道:
“狗奴才,你弟弟是托了主上的福,哭什么哭,还不谢恩!你胆敢再逃看我不……,没规矩的奴才,不快还滚回厨房去。”
被李管事一骂,他乖乖地爬了起来溜进了厨房。
花拐子自是不为花依真的安危着想,他只不过看到花依真被个更大的主子带走,想着日后没准还能攀上个高枝,指望着依真帮他一把,关键时刻闹一闹,让所有人知道,以后就没人敢欺负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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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过了千年之久,依真在水火两重天里挣扎呼喊着,身边的人一个个都倒下了,父王临死前拉着她的不停地说:“你要活着,活着,活着,报仇,报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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