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阮玉斌与袁大哥作伴一路上少不得走走停停,那二郎山果然十分雄浑,山高路窄崎岖道,一条羊肠小道蜿蜒而上。满山是高大茂密的冷杉林,深色的枝叶上皆覆盖着一层厚厚的白雪。放眼四周,但见云雾弥弥漫漫地升腾着,一抹阳光透过云雾照射下来,煞是壮观。
袁世雪惦记着店小二介绍的风景,东瞧西看,“黑熊坡、冰帘洞、水晶林……这水晶林倒有几处。”
阮玉斌道:“我想山这般大又无向导带路,袁大哥要寻的风景怕是不好找。”
袁世雪道:“小兄弟说得有理,不过依愚兄看来,这天下风景美妙之处固然是各不相同,风景名胜之称呼取名,除有历史渊源名人典故外,不少的乃是你看它象啥就称其为啥。其实我们说不定已是沿途经过了不少呢!”
阮玉斌走在后面正听袁大哥讲得津津有味,忽觉身后有异样响动,忙将右脚后移一个偷步急转身看时,大吃一惊,叫声:“袁大哥当心!”
袁世雪道:“果然好个‘黑熊坡’!”
“熊!”阮玉斌只见一个体形庞大黑乎乎的家伙正立在二人面前,叫了一声同时早已掏出怀中短剑直指那野兽。
“兄弟切莫妄动!”
这袁大哥真个是读书人!阮玉斌就在一刹那间闪过这念头时,大黑熊已被他手中短剑的寒光惹得发起怒来,张着一双令人生畏的巨掌扑了过来!黑熊张开的血盆大口近在面前,呼出一股腥臭的气息直逼阮玉斌面门。
阮玉斌身后退一步便是悬崖,哪里还有退路?自小长大何时遇见过这等猛兽?只得双手握剑迎面刺去……却忽地双脚一滑,感觉袁世雪把他一拉,短剑在黑熊胸前划了个空,那黑熊咆哮着猛扑过来……,阮玉斌气得两眼发黑心想完了!咋把命搭在这个老书呆子身上!刹那间拼力举剑之时,身子却一下虚空倏地被袁世雪带下了山谷……
两人顺着山体急速下滑,谷底似乎深不可测。阮玉斌本欲将手中的短剑插向山崖,却怕折损了外祖父这么重要的东西,印象中的短剑是那样精美,只怕不中用。
一瞬间的念头如闪电而过,方感觉到那袁大哥的手正抓住他的腰带,下滑得慢些了。不知袁大哥怎么把他那把伞撑开了来,那伞被山脚处的一棵松枝稍稍挂了一下,他俩便缓缓地坠入了谷底。
“险哉险哉!阮玉斌兄弟,我二人险些成了熊家婆口中的美食。”
朝方才站立的崖顶望去,那头黑熊也因扑了个空,却跌在崖边的一棵大树丫上,挣扎了几下便又窜了上去。刨下些沙石直往下掉。
阮玉斌心里已有些不快,暗想方才实属侥幸,听他如此说也就勉强应了一声。幸好身上的包袱拴捆得牢靠,不然就——
这谷底倒是有条小路,袁世雪笑道:“山景观不成,反在谷底行。罢了,老袁改日再来登上山顶观风景!”
两人一前一后忙着赶路,虽是冬季的山谷中草木有些凋零,却也不乏绿色,尤其一道清澈的山泉随谷底淙淙流去,凭添了一派生机。
饥时吃些莫呷大哥相赠的野味,渴时捧起泉水便喝。行了一日,天色已暗,尚不见一户人家。
袁世雪道:“我二人今夜只得打野歇了,如运气好还能寻上个山洞。”
阮玉斌道:“我没啥,不知袁大哥……”心想自己虽从未在野外露宿过,但前日被困在半山腰时却比打野歇还糟,忽又想到这袁大哥是四处游历之人,自然没少经历过。忙把后半句话咽下去。
走在前面的袁世雪似乎没听他说什么,只见他正辩认着小路边被行人走过的痕迹,朝阮玉斌一招手,二人便顺着走入了一道狭窄的山隘,走不多时见有棵大树立在一块巨石旁,树身有一窟窿足可容下两三个人。
“今夜此地可栖身,无需掏付住店钱。妙哉!”
两人在树洞内安放好身子,袁世雪刚说完妙哉二字,身下猛地一晃便都跌了下去。黑暗中二人皆落入水中,所幸水仅齐腰深。再抬头看上面时,已无一丝光线。
只得摸索着一步步朝前探去,地势微微斜缓,走不多久拐过两道弯,脚下已没有了浸水,前面有了微弱的光亮。
又拐过一道弯,眼前猛然一亮。不觉间已走到了大渡河畔的一条山道上,远远的,看见了一个不大的镇子——索桥镇。
“是索桥镇。”
“袁大哥来过?”
“好些年前的事啦!”
“今夜在此投宿?”
袁世雪摇摇头:“我要顺大渡河向上而行,你可从此镇再去箭庐镇。阮小兄弟,咱俩就此分手了,后会有期。”
阮玉斌行走在索桥镇一条顺河大街上,见小镇虽地处川边,在这深夜,幸好街边上也还有点着灯笼做买卖的。看见有卖馄饨的,先叫上一大碗再说。见店家一时还未明白,便指指坐在一张桌上四个客人端着的大海碗。“有客到,要来碗‘抄手’。”一个客人将一只空碗朝桌上一放,帮着朝店家解说道。
刚落坐,听见有马蹄声响,奇怪,这深夜里象我这般赶路的还有不少呢。正想间,就看见两个少年跳下马来,欢声道,还有卖吃食的太好啦!将马拴到过街的一棵树上,又惋惜道,没法喂马了。
一个道:“今晚没喂草料明儿咋赶路?”另一个道:“咱两个先吃点东西再说吧,老板,来两碗抄手要红油的。”两人说话声音颇秀气,瞧那身上也都带着刀剑。
这边桌上有人插嘴道:“两位何用招急?我们有地方帮你们照料马匹。”其同桌另一人也笑道,“小事一桩。”
一个少年喜道:“哪好麻烦你呢?”另一少年忙给他递眼色,看他浑作不知,忙道:“就不用麻烦各位朋友了。”
四人站起来,“真是小事一桩。”有人又重复道,指指前面不远处,果然有家象是马店的地方,“我帮二位牵到那家马店的马厩里去如何?”
“不用不用,谢了谢了。”一位少年急急地谢绝。
阮玉斌看那四人与老板结帐说话的情形,看来多半是老主顾了。
有一人走到拴着的两匹马跟前,摸摸这匹又瞧瞧那匹,然后同那三人走了。
看那两个少年只顾埋头吃着,也不再说话。阮玉斌也不多言,只向店家打听了一下住宿处,知道此时也只能去那家马店歇息了,也幸好有这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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