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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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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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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一章

    晨星从德全家回来后,一个人木木的坐在堂屋的凳子上,一根接一根的抽烟。婶子说的一点也不错,起初他以为安葬阿祥的最大阻力来自己家里,今天婶子的话令他茅塞顿开,自己家里的人好歹打断骨头连着筋,金旺为人不错,而且他俩的关系也不错,所以最大的阻力还是那些对他们有偏见的乡亲。

    晚上,迎霞草草的做了一顿饭,不过她还是没有忘记给黄艳抄俩个鸡蛋。饭端上了桌子,筷子也摆好了,馒头,茶也都盛到了碗里,她没胃口,晨星也懒得动筷子,黄艳眼睛暗淡的坐在饭桌旁,浑身发抖的抱着阿祥的骨灰盒,她看着这一切是那样的恐怖。

    “妈,吃饭了。”迎霞说。

    “等等你爸,你爸一会儿就回来了”她直着舌头说。

    “妈,先吃点吧。”晨星看着她的样子一脸的泪水,他用筷子夹了鸡蛋放在黄艳的碗里。

    “不,不,再等一等,你爸去工地捡瓶子去了,一会儿保准就回来了,他在给你俩挣学费钱哩。”

    “妈,你先吃一点,一会儿爸回来了,我们再给他做更好吃的。”迎霞抹去眼角的泪水。

    “嗯,娃儿知道给他爸亲呢!”

    她哆哆嗦嗦的用手拿起一块馒头,晨星赶紧把鸡蛋夹到她的馒头上,仿佛慢了就来不及了。

    “给你爸吃,他干的是体力活哩。”她固执的把鸡蛋拨到碗里。

    一旁的迎霞和晨星看得无比心酸,现在他们真的不知道自己如何才能使死去的父亲安心,他们欠他的太多了,他们欠她的也太多了。死去的人自己来不及孝敬,活着的人再不能不尽孝了,迎霞跑到厨房里,把一篮子鸡蛋全都掂到堂屋。

    “妈,你看,还有好多呢,爸一个人吃不完哩。”她说。

    这个时候,晨星又夹起那块鸡蛋放在黄艳的馒头上。

    终于,黄艳吃了起来。

    夜里,黄艳由迎霞陪着睡觉,自从阿祥离开后,黄艳一直是抱着阿祥的骨灰盒睡觉,冷暖自己也不知道,有时候一觉醒来被子掉在了地上,她就那样穿着一件单薄的如蝉翼一般的衣服瑟瑟的蜷缩着,横在床上,弓着腿,弯着腰,怀里却紧紧地抱着那个骨灰盒,“祥哥哥,冷不冷,我好冷呀,咱的被子呢?”她说。

    “妈,咱睡觉吧?”迎霞收拾收拾桌子说。

    迎霞毕竟还小,没有经历过什么事情,她当然是很害怕的,夜里她老是梦见阿祥从她和黄艳的身边幽幽的坐起来看着她俩发笑,有时候她梦见一个身上被打了几个窟窿的恶魔紧紧地追着她不放,她跑呀,跑呀,可是恶魔又有一个变成了俩个,俩个又变成三个,最后越来越多满眼都是,眼看着自己就要落入了恶魔的魔掌,她挣扎着呼喊……。醒来的时候汗水把枕巾浸湿了碗口那样大的一块,她撸撸自己的胸口,生气的把骨灰盒扔到地上,刚刚躺下,忽然听见黄艳噬魂般的嚎叫“啊,祥哥哥呦,你在哪里”。她又赶紧从地上捡起阿祥的骨灰盒放在黄艳的怀里“在呢,爸在你身边哩”她说。

    这一夜,开始的时候似乎比较顺利,他俩骗着她说,“爸在堂屋吃饭哩!吃了好几个鸡蛋,他要你先睡给他暖一暖被窝呢。”黄艳果然就听话的上了床。

    “祥哥哥,祥哥哥,等等我,等等我,咱俩一起去,我不能离开你。”黑灯瞎火的黄艳自顾乱抓,吓得迎霞赶紧拉开灯泡,叫醒堂屋里的晨星。

    “你又把爸的骨灰盒扔到地下了”晨星问。

    “没,没”迎霞委屈的说。

    迎霞和晨星慌乱神的站在床边,晨星不住的给黄艳揉搓着后背,豆粒大的汗珠浸在他的额头上。

    “哥,不对呀!妈的脸色可从来没有这么难看过”迎霞带着哭腔一头栽在了地上。

    黄艳的脸色由苍白渐渐的变得惨白,又有惨白渐渐的发黑。

    “快,快,快去咱婶子家,去把咱叔咱婶子都喊过来。”晨星不安的叫着。

    二

    一家人匆匆忙忙的往晨星家赶,寂静的夜里,看家的狗以为来了小偷,警惕的叫着。

    刘氏,德全,金旺三个人神色不安的赶到床前。

    “婶子,你可来了呀!”晨星凄惨的叫。

    “娃,让我来。”

    刘氏把黄艳颠倒了过来使她仰面躺在床上,用她那双粗糙有力的大手使劲的往黄艳的胸口捶。金旺和晨星,迎霞和德全老汉垂首站在床边。

    “娃,快去把骨灰盒供大堂屋里,上好香,给你爸烧香磕头,求他显灵。”刘氏说。

    “闺女,你赶快去弄一碗清水来,越凉越好”她又吩咐说。

    晨星也顾不得这些曾经被老师批判为迷信的行为了,从床上抱起骨灰盒就往堂屋跑,他把骨灰盒放在堂屋里的桌子上,恭恭敬敬的上好香,又赶紧往里屋跑。

    “去,去,别进这屋里,跪在你爹的骨灰盒前别起来,诚心的念叨念叨。”刘氏看他又从堂屋里跑了进来很是生气的说。

    这会儿,迎霞已经端了一大碗清水站在床边,她已经吓得六神无主了,完全像个没有知觉的人,只听刘氏一声令下她好立刻照办。

    “水”她说。

    迎霞赶紧把水递到刘氏的手里。刘氏端起那碗清水自己首先猛喝一口,然后,找准黄艳的肺部猛地喷上去。

    “咳,咳”从黄艳的肺部咳嗽出一大口浓痰。

    晨星听见黄艳咳嗽的声音,赶紧站起来往里屋赶。黄艳的脸色已经渐渐的由黑变成了惨白,看来病情渐渐的稳定了。

    “魑魅魍魉,魑魅魍魉要带走祥哥哥呦。”她有气无力的叫。

    “旺子,你去和你爹一块把咱家的驴套上,去县里医院看看。”一贯无谋的刘氏这会儿竟全靠她来指挥。

    黑黢黢的夜里,金旺赶着驴车,他的后面是提着烟袋的德全和踉踉跄跄的迎霞和晨星,山里的风冷飕飕的,远处的小山包一座一座从眼前经过,像是夜里巡山的夜游神。不知道是狼还是野狗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嚎叫。

    “有狼。”金旺提醒说。

    “哪里有狼,是条野狗,没地方觅食了在哭泣哩!”德全吧嗒吧嗒的抽着烟说。

    天快亮的时候,金旺终于赶着毛驴到了县城,他们把黄艳送到县里第一人民医院,胖胖的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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