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一个人无力做某事或以自身的力量改变某种局势的时候,他的心里就会有一种绝望的情绪,而这种绝望的情绪就会让他在潜意识里产生一种无所谓的态度,并希望这件事赶紧过去,让自己痛痛快快地难受或解脱。当一个人觉得生活是一种痛苦和煎熬的时候,他就会产生这种情绪和态度,浑浑噩噩地度完一天又一天,度日如年。你问他过得好吗,我想就连他们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过得快乐不快乐,充实不充实。在他们眼里,生活已经是一种苦难是一种枷锁,而他们则失去了反抗和改变生活的勇气,只希望在死的庇护下生存。但死真的能给他们某种他们想要的慰藉吗?我看未必!死只是一种终结,是一种终止符。在死的框架内,万物都是静止的,时间也因此而凝固,不会向前也不会向后;但在现实生活中,时间却像一只爬虫缓慢向前蠕动,身上粘走的都是人的青春和精力,欢笑和泪水,或者其它种种。因此,生命就这样被时间隔开了,一部分继续向前发展,另一部分则像死水一样进入永恒的静止。桐童就是这样一种人。当他母亲叫他回家的时候,他就“噢”一声,然后和他母亲回家,不明确表示自己的真正想法,或同意或反抗,仿佛回家就是他生命的意义和主题。就目前而言,桐童的心里就是想,宁可让自己在死亡的死水中生存,也不愿让时间在他身上刻刻画画,改变他的生活轨迹。所以,反抗或不反抗对他来说没有任何意义。
黄昏的N市是冷清的,而王医生的墓则在这黄昏的包裹中有了几分荒凉和萧杀的气息。和往常一样,桐童离开医院后,他并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去了王医生的墓。墓碑上,王医生和少磊的笑脸依旧,只是人间已过几春秋。静静坐在王医生的墓边,桐童吸着烟摸着墓碑看着渐渐西沉的夕阳入神。“爸,我要走了,这次可真的要走了。临走之前,我老觉得闷的慌,所以象往常一样,我又跑过来跟你说说话。唉~也不知道是怎么了,我怎么越活越没出息了!以前我从没有象现在这么悲观过,可这次我真的觉得要和你永别了!爸,怎么办啊?!我不想离开你,不想离开狄峰和紫颖,为什么命运这么逼我啊!爸,我屈啊!”如此哭叹一回,他又说,“记得去年的这个时候,我们还可以去沙漠游玩,可今年呢,今年我们却…那个人至今都没和我联系,估计是他把我忘了吧。爸,人和人的差别怎么就这么大!为什么他能忘了我,我却忘不了他?为什么狄峰和建斌的差别这么大,一个这么爱我,一个却这么恨我?爸,你告诉过我,一个人要好好爱他所爱的人,这样的生活才可以变得充实有滋味。可,可,可为什么我这么爱他,我的生活却依旧是这么空虚和无望呢?——要走了,这次可真要走了。一年多了,我们这一年多真的是什么都经历了,都尝遍了!爸,我突然觉得好孤独,一种没来由的孤独。——我回去后,哪怕我有多么孤独,也没有人像你们这样关心我了。人啊,人活着究竟图个啥,人在这世上争一辈子又图个啥?他们(指桐童家人)也许觉得我玷污了他们的名声而争,才这么骂我;可我争下去又会得到什么呢?爱情,这虚伪的东西!这辈子我注定要死在它手里了!”如此抱着墓碑哭叹了一回,最后他才依依不舍地站起来。“喵~”突然桐童背后传来一声猫叫声。转头一看,原来又是逗逗这小东西!桐童走过去,抱着它,亲它,然后把它放到一边。“爸,放心,我还会回来的,一逮住机会我就会回来的。爸,记得我,保佑我!不管什么时候什么地点,我的心永远和你在一起,永不分离。——爸,怎么了啊!我…我真的忘不了他!如果有一天,他…我怕是撑不下去的!”桐童如此疯言疯语地絮叨了一回,直到很晚了,他才抱着逗逗回家去了。
狄峰和夏紫颖见桐童抱着逗逗回来,心里虽有些诧异,但见他如此葳蘼的模样,也明白了些什么,也没再说什么。“回来了,回来了!赶紧洗手吃饭。等你很长时间了,你才回来——以后我们不在了,你一定要学会好好照顾自己,不要…”夏紫颖接过桐童手里的逗逗,忍不住数落他。狄峰又怕夏紫颖的话又惹桐童伤心,偷偷拉了拉她的衣角,示意她不要再说下去。夏紫颖见狄峰拉她,这才反应过来,赶紧收住话头。她把逗逗放到一边,然后又洗了手,这才进厨房拿出桐童的餐具替他盛好饭并温柔地替他夹菜。桐母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目不转睛地看着夏紫颖。就在这时候,让她觉得更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桐童依旧埋头吃饭,夏紫颖却噙着泪花,慢慢伸出手轻轻抚摸桐童的头发,眼神里含有不尽的缱绻之意。桐母见夏紫颖如此对自己的小儿子,隐隐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一股无形的悲哀又击中了她那脆弱的心房。反观桐童,他虽低着头使劲扒饭,但她仍能听见小儿子压抑的抽泣声。意识就在瞬间崩溃,溃不成军。她捂着嘴跑到院子里的那棵梧桐树下哭泣——压抑而又无奈地哭泣。桐建斌见他母亲和夏紫颖如此对他弟弟而他却无人问津,心里很不受用。他冷哼了一声,使劲把正抽的烟扔在地上,狠狠地用脚拧了几下,然后忿忿地走到他母亲面前:“走不?”桐母似乎也“恩”了一声,他们便消失在浓浓的夜幕之中。
夏紫颖见桐童吃完饭,赶紧蘸去泪水说:“你等一下,我给你一样东西。”桐童见她这么说,又湿了眼睛,表情也呆呆的。“这条围巾是我亲手为你织的,你一定要把他藏好。以后看到它就如看到我了。”夏紫颖从内屋拿出一条白色的围巾,温柔地把围巾系在桐童脖子上,流着泪呜咽着说。狄峰见他们也很不好受。他摁掉烟头走过来抱住桐童:“小弟,别走了!哥真的舍不得你走,留下来好吗?只要你一句话,我可以保证他们不回带走你!——不要这样子,我难受!”桐童听了他的话,反而理智了些,摇摇头:“该来的迟早要来,是躲不过的。我决不能让爸爸一辈子的血汗钱流到他们手里的。况且,我是她的亲生意骨肉,是他的同胞兄弟,他们是不能把我怎么样的。我没有必要也不忍心让你们趟这淌浑水的。我爱你们!放心,如果他们为难我,我就会逮住机会逃出来的。狄峰哥,到时候一接到我的电话,你就按我们的计划行事。放心,我一定不会让自己任凭他们摆布的。好了,时间也不早了,你们睡去吧,明天还要早起。”夏紫颖见他这样,心里更放不下他,久久不忍离去。“紫颖,听话!哥想好好静静!爱你!快去睡吧!”桐童又抱了一下夏紫颖,并亲了一下她的额头。“哥~”夏紫颖流着泪叫他。桐童一听,身子顿了顿,然后顺手拿了一本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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